激烈的言辞,让姜伟浑身抖动,他可能想睁开眼,可是他的身体不容许他睁开眼。
看到这样的说辞有效,不知道为什么张儒竟然松了口气,他抹了抹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轻叹一声,走了出去。
天已微微放亮,对峙了一天一夜,这场闹剧,也是时候有个结果了。
不觉之中,锦衣卫一方已经多了不少人,包括牟斌在内的东司房数百号人将毓庆宫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自家大人走了出来,锦衣卫自动让开一条道路,范统很识趣的紧紧跟随在张儒身边,以便在关键时刻能够用血肉之躯为张儒挡住暗箭。
“放人。”张儒上前,冷冰冰地道。
瘦汉已经被这么大的阵仗吓得冷汗直流,早在昨夜,他便以派人通知万通为由派了人出去,可是直到现在,万通那边都没有半点反应。
“大人见谅,没有万大人的命令,恕难从命。”事已至此,瘦汉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回话。
张儒双眸微眯,五指豁然张开,骨结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响声未断,他人已经窜了出去。
腰悬绣春刀不曾出鞘,显然,眼前的瘦汉并未被他放在眼里,范统如影随形,手心扣着的铁豆子激射而出,瞬间钻进两个想要扣动扳机的弓弩手眉心。
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了张儒在前面冲锋陷阵,后面牟斌自然不甘落后,暴喝一声之后,带着麾下的锦衣卫开始强攻毓庆宫。
毓庆宫不小,可相对于其他宫殿来说,这里也算不上大。原来毓庆宫大概有八百太子亲卫,现在被万通一换,守卫毓庆宫的前锦衣卫不过四百之数。
双方人数相差不多,可两相比较之下,却是现任锦衣卫们更加厉害些,且不说那些前锦衣卫在万通带领下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锐气,光是那些好手,跟着万通之后就疏于训练。身体的反应能力跟不上,战斗力自然也跟不上。
范统如同猛虎一般,专挑那些个头大的对手下手,一拳下去,基本上没几个能够站起来的。张儒相对来说显得温柔许多,可他的对手下场却比范统的对手还要惨三分。这位东司房的小旗大人下手不及范统的势大力沉,可每一招都刁钻无比,往往轻飘飘过去,身后的对手不是断了手就是断了脚。
东司房的人都像发了疯一样进攻,防守的人不敢下杀手,又不能坐以待毙,稍有反抗只会被那些人往死里揍。瘦汉首领不停呼唤,依然无法阻止其他人往毓庆宫内部撤退。大家都是血肉之躯,可不想因为这点事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
这段时间受了不少气的东司房锦衣卫可不管那么多,卯足了劲别着苗头死命干,不管那些人往什么地方跑,都紧紧跟着。
一时间,庄严的毓庆宫鸡飞狗跳,威严尽失。
溃兵无奈之下只好前往太子寝宫寻求庇佑,一窝蜂的涌过去,吓得太子朱佑樘手持长剑,以为这些人是要杀了自己。
当长剑刺进第三个人的胸膛之后,那些万通手下的前锦衣卫这才回过神来,感情这是往前也死,往后也是个死。
彻底无处可去了之后,不知是谁将兵刃往地上一丢,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这一下跪下去,马上就引起了其他人争相效仿,杀气腾腾的现任锦衣卫可不像是开玩笑的,他们这些前辈也不敢再放肆下去。
当朱佑樘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看到那刚毅的表情之后,手中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泪水不争气的涌出眼眶,人也险些瘫软在地。
这些日子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几乎到了食不得下咽,寝不得安眠的地步。如今朝思暮想的救星真正出现杂眼前,他连续十余日强撑着的身体总算是撑不住了。
好在身边还有个忠心耿耿的覃吉及时搀住了他,不然他要是真的瘫软在地,痛哭流涕,只怕这笑话就闹大了。
张儒走过去用力拍了拍朱佑樘的肩膀:“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放心,哥回来了,没人能伤害你。”
朱佑樘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住的点头。
张儒转脸对覃吉吩咐道:“老伴,劳烦您老带太子先下去休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不会有事的。”
因为朱佑樘习惯了叫覃吉老伴,张儒也跟着叫老伴。覃吉倒觉得没什么,反而认为这是一种十分亲切的称呼。
扶着朱佑樘离开之后,覃吉回头深深看了张儒一眼,那一眼饱含深意,至于张儒能不能读懂,他并不知晓。
寝宫之中已经没有其他人,除了张儒手下的锦衣卫之外,就只剩下万通手下的人,他一脚踹在唯一站立的瘦汉腿弯,强迫他跪下之后才将棱角分明的脸凑近:“你的错误决定,足够让你后悔一生。”
说着,他缓缓抽出了腰间的绣春刀。
瘦汉不是首恶,却是带领这些前锦衣卫围了毓庆宫的帮凶,他拔刀不是为了杀了瘦汉,只不过是为了施加压力,让瘦汉说出幕后主使。谁曾想那瘦汉眼睛紧紧盯着张儒的绣春刀,身体在颤抖,却根本没有张口的意思。
刀抽到一半,张儒还刀入鞘,站起来居高临下不屑道:“被人当成了弃子,偏生还要谨守所谓的忠心,真不知该说你可怜还是可悲。”
瘦汉抿着嘴唇什么都不肯说,手指甲已经将手心刺破。
张儒又自顾自地道:“围了太子东宫,这在我大明的历史上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待我禀报陛下,就算你不肯招人出幕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