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声若蚊蚋,只有她自己听见了。
一行人缓缓入城,张儒在路上又拉着几个人了解了一下福州的情况,几乎每个人都在对张儒歌功颂德,却不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让福州百姓感恩戴德的定边侯张文轩。
一路走走停停,进入福州知府官邸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并不知道张儒来了的福州知府雷远在冬日里忙得满头大汗,虽说东那一带的天气没有北方严酷,却也算得上凉爽。饶是如此,都将雷远累得浑身是汗。
实际上,自张儒上次离开福州之后,雷远基本上每天都在过这样的生活。
从早上鸡鸣开始,一直忙到晚上万家灭灯,工作很辛苦,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要做,但是这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却是甘之如饴。
能够得到这样的机会对于雷远来说极为不易,没有张儒的垂青和提拔,他可能一辈子都会窝在福州知府的位置上碌碌无为,甚至哪天海商们犯了事,还会把他这个福州知府给搭进去。
现在虽然他看不到升迁的希望,却看到了青史留名的希望。
一旦江南富裕,可能他这个福州知府在朝堂上的话语权甚至比得上某些侍郎级别的人物。
“忙什么呢!”张儒的声音在雷远的房门口响起。
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过张儒的声音了,雷远一时没听出来,十分烦躁的挥手道:“出去出去,没见本官正忙着嘛!把王吏叫进来,本官有事问他。”
“我可不认识什么王吏,这福州府里面我认识的人不多,你算一个。”张儒略带轻佻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雷远察觉到不对劲了,猛然抬头,看到门口的张儒,他一下从位置上窜了起来。
“哎呀,侯爷,您怎么来了。”雷远脚不沾地的跑到张儒身边,十分恭谦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侯爷您要来京城,好歹也跟下官说一声,下官也好设宴迎接不是。”
张儒笑着摆摆手:“你看你这都忙成什么样了,我要是再让你设宴,那就真有些不近人情了。不是让你从文轩号领银子招募吏么?怎么还搞得自己如此疲惫?”
雷远憨笑道:“下官累点苦点没什么,只要事情能够办好,不给侯爷丢人就成。每个月从文轩号福州分号领三百两银子,基本上都给了下面的吏。如今这福州府光是吏就有三十余人,还有各号杂役不下四十人。”
张儒奇道:“三百两银子聘三十吏?雷远,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这可是月俸。”
张儒自己的确有计划要给下面的人开高工资,但是不是现在,至少也要等到海运的赋税收益上来之后。可现在雷远就已经提前把高工资的事给落实下去了,他急需一个解释。
雷远无奈道:“侯爷,下官实在没有办法,这些读人都是读过圣贤的人,每个人都想着金榜题名。如果不将俸禄提高一些,他们是绝对不会来当吏的。
现在负责作坊的吏有八人,负责海商洽谈的吏有十五人,负责整理朝廷邸报的吏二人,负责诉讼断案的吏四人。还有几个人随时听候船厂调遣,就这些人,下官还觉得不够用呢!”
张儒点点头:“嗯,这的确是个问题,可你堂堂知府,也不能什么事都自己做嘛,你可是要好好注意身体,将来还要帮朝廷掌管好这东南的金山银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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