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东厂的中年人带着无限的怨恨离开,可他无法对那个姓杨的年轻官员动手。▲∴,x.
马不停蹄回到京城,他第一时间跟自己的主子做了汇报,没见过面目的主子只是淡淡说了句:“我知道了。”
等中年人离开之后,那将整张脸都蒙在斗篷中的神秘主子也离开了客栈,几个兜兜转转,消失在繁华的大街上。
已经没了定边侯府牌匾的宅子显得冷清了不少,除了那几个固定的熟人,其他人基本上不会登门造访。以前是别人愿意来求张儒办事而张儒不愿意见,如今变成根本无人求他办事。
门口的独臂年轻人见证了这一切,心中并无唏嘘。
他只是一个守门的,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比什么都强。
穿着绯红官袍的户部尚书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志得意满的登门,在他不屑的目光中,那独臂年轻人横出一步,直接拦住了李部堂的路。
“无请帖,等通禀。”身有残疾的年轻人面若寒霜。
他不是政客,对朝堂上发生的某些事情倒也有所耳闻,所以他对李敏并无好感,自然也就谈不上好脸色了。
李敏板着脸耍起了威风:“你这贱役,可知道本官是谁。”
年轻人面不变色:“不管你是谁,这宅子是当今陛下赐给前定边侯的。你要进去,可以。拿出请帖,我马上让开;没有请帖,等我通禀之后,我家老爷愿意见你,我自会领路。”
李敏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好一个张文轩,这驭人之道,连老夫都望尘莫及。好,你进去通禀一声,就说当朝户部尚书李公勉求见。”
断臂青年冷着脸转身进了门,没多久之后便出来了。他侧着身子用剩下的那条手臂做了个时请的手势,不等李敏挪步,自己已经率先走进了大门。
他的速度很快,很显然是故意这样的。李敏在后面跟着,没多久就感觉吃力不已,好在等到他感觉支持不下去之前,地方已经到了。
客厅内张儒独自品茗,看到李敏之后站起来拱了拱手:“李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呐!来,请坐,看茶。”
李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气喘如牛,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文轩你这府上的门子可比一般的门子要厉害,老夫来见你,他都不让进。”
身为堂堂户部尚书,李敏的心还真算不上大。
不过是跟一个小人物产生的小争执,他竟然一进门连正事都忘了,第一件事就是跟张儒告状。
虽然已经没了任何官职,如今只是白身,张儒可没有惯着李敏的打算。
装作没听见李敏的怨言,张儒打着哈哈道:“不知李大人这次登门,有何贵干?”
李敏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也没什么就是以前份属同僚,而今你落魄如斯,经过贵府门前,便进来看看你。文轩呐,你现在还年轻,不要因为一时的起伏就丧失了信心,说不定陛下将来有一天会想起你的好来的。”
张儒笑眯眯的喝了口茶:“李大人费心了,宦海沉浮,无非就是你下来我上去,我上去你下来。经历此番,倒是让草民知道了人情冷暖。他日就算陛下有心想起我这落魄之人,只怕我也不会再次出仕。
人活着,得知足。
如今每日在宅子里看看花草,逗逗孩童,有事没事还能出去跟三五好友喝点小酒,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官场那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氛围,着实有些不适合我这粗鄙武夫。鞑靼一日不犯边,张文轩一日不披甲。
至于朝堂之上的东西,张某人已经倦了。”
李敏连连点头,笑眯眯道:“这就好,这就好。不过这次本官来,可不是跟文轩你要一个态度的。你也知道,本官是户部尚书,近年来国库空虚,边疆那些丘八又只知道要本官增加军费。
他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这可怜的当家人却是被弄得焦头烂额的。
听闻文轩手中有文轩号,掌控巨额财帛,如今国难当头,不知文轩可否慷慨解囊?”
说了半天,他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张儒心中冷笑不已,老子的钱,是那么好拿的?
不过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打着哈哈道:“李大人,您这可就有些折煞草民了。银子嘛,小事,这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大人您只要张口,那点小钱张文轩不会放在眼里。
来来来,这里有三百两大明宝钞,你先拿着,不够的话,明天派个人过来跟草民说一声便是。”
听到这话,李敏脸都黑了。
偏生张儒还说得十分大方一样,让他憋着一肚子火不知道该怎么往外释放。
见他脸色沉了下来,张儒心中冷笑不已: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的想法,既然你拉下脸皮来问我要钱,那我就给你钱。
装作没看见李敏的脸色,张儒又道:“这朝廷的俸禄着实有些低,这也怪我。当初在朝的时候没来得及跟陛下提些意见,而今在野,就算有提意见的想法,也是有些无力咯。”
李敏压着火道:“文轩,你应该知道本官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儒一愣,一脸无知的道:“部堂大人见谅,张文轩不过一粗鄙武夫,当真不明白部堂大人的意思啊!大人有话直说便是,只要张文轩办得到的,就是赴汤蹈火,张文轩也会给大人办得妥妥帖帖。”
李敏干笑道:“好,既然文轩如此爽快,本官也就直说了。文轩你现在已经不在朝堂之上,日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