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顿住脚步,头也不回的问了句:“怎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张儒压着火气一字一顿道:“本侯可以不追究道长暗闯侯府的罪责,也可以不问道长为何打伤锦衣卫和侯府数十个弟兄。但是有一句话道长必须得说清楚,你口口声声说受人所托,这个人,到底是谁!你那句另寻新欢,又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跟苏七七,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道士猛然转身,脸上的笑容消失一空,目光变得极为凌厉:“定边侯了不起?二十几岁的侯爷了不起?朝廷了不起?老道士今天就在这里等着,你来个千军万马又能如何!老道能留他们性命已经不易,你还待如何!”
“我只想知道,你跟苏七七到底什么关系。”张儒双眼死死的盯着老道士,双拳紧攥。
老道士冷哼道:“老夫说跟苏七七没有关系你待如何,老夫说跟她有关系你待如何。定边侯也不过是个小人物,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你既然已经有了新欢,再说苏七七又有何意义。”
张儒一下就慌了,从老道的表情,他可以肯定,这个老道士绝对跟苏七七关系不浅。至于这老道士跟苏七七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不问,这老道肯定不会说。就算他问出来,老道也未必会如实相告。
“七七她...是不是还活着。”尽管心里不相信,他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当初他是亲自将苏七七装进棺椁中埋葬的,可谁又知道,事后是不是有人救了苏七七出来呢。
老道士黑着脸道:“她还活着的话,你认为她会看着你跟别人卿卿我我,自己躲在角落里伤心流涕?老道士纯粹就是先吃萝卜淡操心,没事从深山老林里跑出来想看看七七到底选了个什么如意郎君。
没想到,老夫一出来听到的竟然是她的死讯!
好歹也是老道的孙女,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老道要是不来给她讨个说法,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七七。
来京城就是想问问你现在还记不记得生命中曾经出现过一个不惜跟自己父亲作对的女子,既然你已经另结新欢,老道无话可说。”
“不,你听我解释。”张儒急道。
“你不用解释了,老道清楚。你真该感谢你那没什么能耐的老丈人,要不是他跪在老道面前求情,你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老道转身就走。
“嗖!”
一道灰色身影拦在老道面前,范无咎抠着鼻孔不屑道:“大晚上的就不得安宁,老子睡觉睡得好好的,偏偏你这绿豆蝇要跑出来叽叽喳喳。你刚才说什么?老子没听错的话,你是让这小子死是不是?”
老道目光一凛,身上气势散发出去,在半路上遇到了强大的阻力。那个看上去面相极为凶狠的老者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一点都不比他弱。
“范无咎。”老道眯着眼阴冷道。
“牛鼻子。”范无咎也喊了声:“你这老家伙多年不见,依然改不了欺负小辈的脾气。今天不管你是为什么而来,反正你要是对这小子不利,那就是跟我范无咎过不去。”
老道阴冷的脸上突然绽放出和煦的笑容,那笑容跟在地坛的时候他对王周动手的时候一模一样。
范无咎撇了撇嘴,嗤之以鼻:“老牛鼻子,别跟老子摆笑脸,老子要打你,你笑也没用。”
老道士眯着眼道:“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没想到你不仅活着,还成了朝廷鹰犬。你那无相兄弟难道就放着你在这里当奴才,一点清理门户的想法都没有?”
范无咎哂笑道:“呵呵,老子是不是要求着你别告诉无相那老家伙。”
老道士摇头道:“不不不,如果你真的能够跪下来,那你就不是范无咎了。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不是最讨厌跟朝廷的人打交道么。”
范无咎淡淡道:“世事无常,有些事谁又说得清楚。罗梦鸿那蠢材让我杀这小子,最后这小子用三寸不烂之舌直接将老子收编。想起来就窝火,可也没办法,谁让老子看这小子对眼呢!倒是你这老牛鼻子不在山里面乱窜,怎么舍得出来了。”
老道士指了指张儒,又指了指自己:“他跟我的关系,是孙子和爷爷的关系。我的孙女死在他的府邸,是他没过门的妻子。今天就算老道杀了他,也不过是我家的家事而已,你范无咎管闲事,不觉得有些不妥么!”
范无咎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顺手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跟你这老牛鼻子说话还真不是一般费劲,来来来,也算是好久不见的老对头了,坐下说。我没你那么清闲,能够五湖四海走动,也没你那么洒脱,亲人朋友说不要就不要。
当年我和无相为了你妹子做了那么多事,你这个当兄长的都没见跑出来阻拦。甚至我失手杀了她,你连一句话都没说,一头钻进了祁连山。
今天你找张文轩,却扯出一个根本就不是你亲孙女的苏七七,到底是为了什么?
理由很简单,你我心知肚明。这小子对我很尊敬,你要是伤他,我势必不会放过你。三十年前我的手段你知道,今天我的手段,你未必能知道。”
老道士坐下之后给范无咎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茶水慢慢喝着:“你是在威胁我?我胆子小,你可别吓唬我。”
范无咎道:“三十年前没人能够威胁你,三十年之后依然没人能威胁你。这些年你怎么过的,站在敌对的立场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如果能够作为老相识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