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范统被打倒之后,他的口中依然说着和之前一样的理由,沈从武觉得这孩子的话八成是真的。
不过马上他心中又是无名火起,这小子怎的一点家教都没有。沈家虽然已经落魄,好歹也是曾经的名门望族,哪能让自家小姐找个这般不识礼数的人。
可一听到范统解释,他的心又软了。
同时,他的心思开始变得活络起来。
这孩子无父无母,正好是入赘的人选,再加上这人看上去孔武有力,一身功夫端是不俗,真要是入赘了沈家,不说别的,至少能够保住小姐的周全。
正想着,一个家仆带着四五个锦衣卫跑了过来。
为首锦衣卫只是一个小旗,可那小旗的腔调却挺高,几乎没拿正眼看沈从武,只是乜着眼道:“你沈家能不能消停点,每天的偶弄这些事出来,我锦衣卫莫非是专程帮你们沈家擦屁股的不成。”
沈从武挤出一丝笑脸,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小旗手中:“这位官爷,又劳烦您几位了,小小意思,请兄弟们喝个茶。”
小旗把银子放在手里掂了掂之后,这才满意的揣进怀里:“行了,下次少给我们找这些麻烦。”
说罢,他也不看地上躺着的是什么人,手一挥就示意几个手下要将范统捆起来带走。
几个手下也是干惯了下作事情的主,扣住范统之后,二话没说伸手就朝范统的怀里摸去。
任何人到了锦衣卫,那基本上就已经是宣布了死刑,所以犯人身上的财物,不论多少,多半都会被这些锦衣卫给贪墨了去。
张儒在锦衣卫指挥使任上的时候,有那么多嫡系掌控着锦衣卫大紧要位置,根本没人敢这么做。可张儒一离开锦衣卫,这些人立马就故态重现。
牟斌不会管这些小事,因为他不是张儒。
摸着摸着,一个锦衣卫从范统怀里摸出一块黑乎乎的铁牌,拿到眼前一看,他打了个哆嗦,铁牌直接掉在了地上。
小旗满不在乎的问了句:“怎么回事,毛毛糙糙的,是不是刑部的人?”
那锦衣卫力士用力摇了摇头,然后捡起地上的铁牌塞进小旗手中:“哥,咱貌似做错事了。”
小旗瞥了一眼铁牌,顿时吓得额头见汗,只见铁牌上写着几个大字:“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
谁能想到,一个千户竟然会被一帮家丁给打翻在院子里,谁又能想到,这个千户竟然是孤身一人来的。
小旗打了个哆嗦:“赶紧放人,奶奶的,老沈,这次可别怪兄弟我不帮你,这银子还你,大人要是追究下来,你沈家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说着,他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银子掏出来放在了地上。
开玩笑,一个百户就足以让他这小旗干不下去,更何况是一个千户。不管他认不认识范统,他都不敢跟持有这种铁牌的人作对。
沈从武也看到了那铁牌上的字,没等小旗说话,他就已经是满脸苦涩了。
可现在事情已经做了,后悔都来不及了,他只好怔怔出神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范统紧闭着双眼,却没有昏厥,他只是假寐而已。
这下他装不下去了,双手用力一挣,把两个锦衣卫震开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这是老子自己的家事,用不着你们插手。”
几个锦衣卫面面相觑,却不敢承受范统的怒火,飞也似的逃离了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