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行出十里,江采薇坐着的马车里扔出一块白绢,正好落在范统的马背上。
范统将白绢拿起来一开,立马神色大变,粗糙的大手猛的扯了一下缰绳,原本迈着碎步的战马前脚悬空,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
最前面的张儒回头一看,正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勒住马头,对王周道:“去看看,老范到底怎么回事?”
王周拨转马头,很快就到了失魂落魄的范统身边:“老范,老大让我问你怎么回事?”
多年的兄弟,他也发现了范统有些不对劲,这个任何时候都能面不变色的汉子此时脸色苍白,额头见汗,浑身都在发抖。
范统一怔,将白绢往怀里一收,慌张道:“没...没事!”
王周皱眉道:“老范,你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啊!”
范统依然道:“没事没事,真的没事,你让老大放心编号,我好得很。”
听到这话,王周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起来。都这么久的兄弟了,彼此之间都是十分熟悉的,范统现在摆明了心里就藏着事,可他偏偏不说。
“老范,有事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着办,就算我王周帮不了你,老大总是能帮得到你的吧!”王周就在马背上拉了范统一把。
这个动作十分危险,让范统忍不住骂了句:“你他妈是不是想死,你想死老子还不想死呢!”
王周满不在乎道:“我当然不想死,不过我看你现在的神色,倒是十足的想要找死。好歹也是兄弟一场,既然你都不想活了,我岂能独活于世。说不得你要真出了什么事,老大那边心里不舒坦,到时候又不知道闹出多大的事来。”
范统皱着眉头,似乎在犹豫,可犹豫了半天,他依然决定不将刚才发生的一幕说出来。
王周焦躁的挠着头:“行了行了,我不问你那些狗屁事了,反正你也不愿意说。你喜欢憋着就憋着吧,不过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要是老大问起,我可是会如实相告的。你有话憋在心里,摆明了就是不把我们党兄弟,我不强求,希望老大问你的时候,你能够说出来。”
范统满脸纠结之色,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王周说自己的事情。
不说?
兄弟之间离心离德!
说?
就自己心里藏着的那点小事,真说出来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他根本就没有不把王周当兄弟的意思,也清楚那句话不过是王周的激将之法,可真个把张儒抬出来了,他心里还是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王周可不管那么多,不等范统答复拨马便走。
范统立马急了,张口道:“王周,你等等。”
王周回头乜着眼道:“=怎么?又想跟兄弟我说道说道了?”
范统嗫嚅道:“你看,咱们也是好兄弟,平时关系都不错,这时能不能不让老大知道?”
王周露出一副惊诧的表情:“怎么了?你杀人了?还是做了什么龌龊事?老大这人脾气挺好的,你就是说出来他也不一定会生气。他身边这些人里面,他最看重的就是你这个闷葫芦。”
范统不好意思的道:“这事八字还没一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老大说。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然会跟老大老实交代的。”
这话把王周给说乐了:“呦呦,咱们的范大葫芦竟然也有这等羞怯的时候。哦...我知道了,你定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心里憋着什么坏。想跟老大说,又怕老大会生气,所以一个人在这里自怨自艾。行了行了,多打点事,老大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骂你的。”
范统急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
王周飞快转头,用力拍打了一下马臀,朝张儒的位置飞奔而去。
他的速度很快,让范统就是想要阻拦都已经晚了。
这时,马车内传来江采薇略带戏谑的声音:“一个大男人,至于因为这点琐碎小事盘桓不前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很简单的一道题,偏生要想得这么复杂。你家侯爷也算得上是一方枭雄,怎么就收了你这样的人在麾下。再不济也只是一个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要是一个男人这么说他,说不定范统早就跟对方打起来了。
可惜说出这番话的人跟自家侯爷关系不清不楚,他就是想动手,也不能对一个女人动手。张儒最讨厌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要让张儒看见他对江采薇动手,说不定他又得吃一顿挂落。
更何况那坐在马车内的女人战斗力未知,连王周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头都不敢轻易撩拨,他也不认为是这个女子的对手。
没办法只好把一口气狠狠的憋在心里面。
那边厢王周追上张儒之后,张儒轻描淡写的问了句:“怎么回事?”
王周嬉皮笑脸道:“这小子好像思春了,应该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不过这小子死活不肯说出来到底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我吻了好几遍,他都不肯说,看来只能劳烦老大你去说了。”
张儒高兴道:”嘿,这事好事啊!那小子就是太小心了些,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去告诉他,就说我说的,只要他看上了的姑娘,不管是哪一家的这亲事我帮他去说。不过要大洞人家姑娘的放心,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王周一扬马鞭,战马窜出去四五丈之后才回头道:“老大,这话还是你去说靠得住,这恶人我已经做了,剩下的事,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