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将哈密王府弄了个天翻地覆,从王府内搜出白银七百三十万两、窖藏美酒五千余坛、东珠三百七十颗、钢刀七千柄、圆盾两万块、火枪五百杆、弓弩箭矢无数。
堆积如山的武器和堆积如山的银子,就这么**裸的摆放在大家面前,哈希德的脸色变得惨白。
看到那些银子的时候,他没有丝毫慌张,但是看到那些兵器的时候,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你一个异族藩王,收集这么多银子情有可原,朝廷也不至于会因为你贪墨银子而治你的罪。顶天了就是皇帝下达中旨训斥一番,不会再有其他后续动作。可是你一个异族藩王,王府之中的后院密室里藏着这么多的兵器,这就不是简单的贪墨问题了。
造反,从来都不是君主所能容忍的。
“将王府所有人等全部拿下,一一审问,签字画押之后将证据和哈密王一同送往京城。”张儒冷冷吩咐:“顺便去各卫所查一查,看是不是按人头如期发放了军饷,若是不曾发放,凡是有贪墨军饷情况的将领尽数拿下,这些银子暂时封存在银川府库,锦衣卫可随时调配。”
余子俊用同情的目光打量着已经呆滞的哈希德,可能是物伤其类,看到和自己同为总兵的哈希德落马,他心中唏嘘不已。
由于时间问题,张儒只是粗略的处理了一下宁夏镇的大问题,至于那些乱民之类的小问题,他在走的时候全权交给了银川知府何平。
盘桓两日,在中年知府的送行下,钦差行辕打道回府。
一路上,有余子俊的三万人马亲自护送,沿途的官员拜帖张儒一概不接,他现在急着回京城。一旦皇帝驾崩,京城肯定会掀起血雨腥风。
尽管他在边镇已经做了不少努力,但是没有到真正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也不知道那些总兵官到底会不会坚定不移的站在太子一边。
为了他自己,也为了太子朱佑樘,他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充足的准备。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进入山海关之后渐渐变少,最后,张儒麾下只剩下近千的锦衣卫随行。
回到京城,已经是七月中旬,太阳如火一般炙烤着大地,马蹄过处,带起阵阵尘土。管道上的行人急忙闪避的同时破口大骂,待看清那马背上骑兵的服饰之后,不管是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还是四肢粗壮的乡村泼妇,都不约而同三缄其口。
锦衣卫,可不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能够招惹得起的。
当然,如果这些普通百姓知道马背上的骑士根本无暇找他们的麻烦,说不得他们还得费尽心思的唾骂一回。
德胜门外,北方勋贵之首的朱老国公带队,东宫侍讲学士李东阳等一干亲太子派官员悉数到场迎接。
虽然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跟老国公朱永没什么交集,但一见面,张儒还是立刻翻身下马对朱永行了个晚辈礼:“晚辈张儒,见过朱老国公。”
一见面就行礼,而且行的是晚辈礼,朱永很是高兴的将张儒夫妻,佯作不悦:“胡说,本国公哪里老了。”
张儒讪笑道:“是极是极,老国公一点都不老。”
朱永笑着拍了拍张儒的肩膀:“你个小促狭鬼,嘴上说本国公不老,却一口一个老国公。这次巡视九边,可有什么收获?”
张儒笑道:“无非是为大明社稷奔波而已,收获自然不小,一路上收了不下三十万两的银子,这算不算收获。”
东宫一派的官员,包括李东阳在内斗蒙圈了,这是怎么回事?朱老国公一向都不喜欢跟官员打交道,怎的见了张总督熟悉成这样了?
特别是李东阳,他作为东宫侍讲学士,算得上是朱佑樘的半个老师了,跟随太子这么长时间,他可从来不知道张儒跟朱永的关系竟然这么铁。
其实最为纳闷的应该是张儒,他自己都不知道朱永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熟络,要不是看见朱永出现,他是绝对不会对朱永行晚辈礼节的。
不管站在什么立场,朱永都是值得自己尊敬的。这位老国公早年随父亲朱谦征战,英宗皇帝获释归来时,朱谦就带着朱永见过英宗皇帝。
后来夺门之变,得到英宗皇帝的亲自召见,之后天顺四年巡抚边疆,天顺七年领三千营,兼领神机营,风头一时无两。
朱见深继位之后,都督十二团营,但是三千营仍然在他手上,成化元年和尚书白圭领兵平荆、襄盗乱,成化六年再次挂印出征,平甘肃毛里孩叛乱。
成化十四年加封太子太保,成化十五年挂靖虏将军印东征,得胜还朝之后进爵保国公。
前后八次挂大将军印出征,身上的军功如果放在永乐年间,那是可以封王的存在。这位老国公虽然一开始就被成化帝朱见深刻意打上了东宫的烙印,可是实际上,老国公一直都保持着中立态度,不曾偏倚。
这次突然出现在迎接张儒的队伍中,而且是领头人物,身边跟着一众勋贵,这无疑是给朝臣一个信号,掌控着京城禁军十二团营的保国公,已经彻底的倒向了东宫。
二人并肩入城,后面跟着一大群身着绯袍的大明高官。
保国公拉着张儒的手压低声音道:“小子,你在延绥卖了老夫一个面子,这次老夫可是把你的面子给卖足了。”
张儒也压低声音道:“国公爷莫非这么缺钱,边镇重地,那里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朱永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手里没银子就没人,没人就没权力,没权力咱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