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黑谷后,众人很快就听到了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几个男人缓缓走来,他们身上穿着沉重的锁链,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些人拿着铁铲,不断从地上铲起黑色的泥土,放进同伴背上的筐子里,每当一个人的筐子填满,他就会将其带往山谷深处。这些人就像一个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不断地挖着,走了一个,就会从里面再出来一个,补上空缺的位置。
李察走到几个囚犯旁,看了看他们挖的地方,发现那种具备催情效果的力量在这些地方格外浓郁。当黑土被挖走后,李察可以看到下面的土地正像某个巨大生物的器官一样蠕动着,又开始分泌出更多的黑土。每当一个地方的黑土被挖光,露出下面的肉色基质,囚犯们就会停止挖掘。
李察观察了一会,指着不远处的山坡说道:“那个地方也不错。”
李察所指的地方,就是另一处粉色力量非常浓郁的地方,他的话让几名囚犯有了反应,但是这些囚犯看着李察的目光说不出的奇怪,不是恐惧,也不是仇恨,总之就是很难形容的一种状态。
一个上了年纪的囚犯缓缓地说道:“去那里看看。”另一个身材强壮些的壮年男人就拖着沉重的锁链,走到李察所指的地点挖了下去,直到挖出一个两米深的坑才跳了下去。片刻后,他又爬出地面,高声叫道:“一个富饶点。”
所有的囚犯都露出了喜色,那名年长的囚犯深深地看了李察一眼,沉声道:“年轻人,你拥有一双令人战栗的眼睛。告诉我,你是吾神的使者还是敌人。”
“有时候是敌人,有时候算是朋友。”
那名老者显然对李察的回答感到很意外,因为他实际上把自己放在了与勇气之神并列的位置。
老者缓缓地说道:“你的傲慢令人惊讶,或许你将來会有资格说这句话,但绝不是现在。我身后有不少人曾经像你一样傲慢,但他们现在的处境却和我一样,甚至还不如我。”
“我想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我不是傲慢,而是在叙述一个事实。我并非勇气之神的信徒,对我来说,内安只是一个强大的灵魂而已,在真正位面本源的规则面前,强大的灵魂是一个灵魂,弱小的灵魂也是一个灵魂,更何况在位面本源之上,还有主宰一切位面的更加深沉的规则,比如说时间与空间。所以,傲慢的并不是我,而是那个非要把自己和其他灵魂区分开来的家伙。”
李察的话让老者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震惊,他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也许你是对的,在这座山谷里有一个叫布鲁诺的疯子,他和你有类似的观点,我听说他这几年还写了一本书,如果你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要过來看一看,但是谁也不知道他把书藏在了哪里,连监管者都不知道,为了感谢你帮我们找到了一个富饶点,你还可以再问一个问題。”
“你的名字。”李察再次让老人感到意外。
“我几乎都要忘记自己叫什么了……哦,托勒密,好象是这个名字。”
“好,那我就进去了。”李察挥手向老人道别,然后向黑谷内走去。
看见李察若有所思的样子,雷利问道:“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李察说道:“如果我沒有记错的话,勇气之神的教会中有一任教皇就叫作托勒密,据说他在位的时间不长,后来得急病死了,不过那是三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一般情况下,法罗人是很难活这么长时间的,不过在这个神罚之地就难说了……嗯,我们先进去吧。”
进入山谷的道路漫长而崎岖,天空也越來越阴暗,空中的云早就厚得变成了黑色,只有少部分地方是浓铅色,居然就成了闪亮的区域,在两侧的山壁上,插着一根根火炬,燃烧着明黄色的火焰,照亮了周围一小片的区域,时不时可以看到有三五成群的囚犯聚集在山壁下,用力凿击着岩石,山壁同样是黑色的,但却格外的坚硬,沒有一个人能从山壁上凿下哪怕是一小块的碎片。
一个比食人魔还要高大的巨人从前面走了过来,他身体的宽度和高度几乎相同,看起来就像是一座移动的肉山,他长着一只畸形的巨手,上面没有手指,取而代之的是十多根触手。他缓缓地走着,不时扫视着两边工作的囚犯,一个囚犯不知道为什么触怒了这家伙,只见他用力挥动巨手,狠狠将这名囚犯抽击到山壁上。
黑色的山壁上瞬间绽放出一朵巨大的血花,鲜血立刻就被山壁吸收了,摔在上面的囚犯已经不成人形,但他仍然在痛苦地挣扎扭动着,显示出非人的生命力,一缕缕肉眼看不见的黑暗气息从大地中升起,涌入这名囚犯的身体里,每一缕黑暗气息的进入,都让囚犯表现出难以言喻的痛苦,可他的身体却在不断复原。片刻之后,他就重新站了起來,就象从來沒有受过伤一样,但是刚刚的过程却痛苦无比,他的身体一好,就立刻抓起铁镐,一下下地用力凿击着山壁,尽管什么都凿不下來。
巨人很快就走到雷利面前,他用力地俯下身体,这才能够让视线越过自己的肚皮,看到雷利六人。
巨人用力嗅了嗅,然后露出一脸迷茫的神色,迟疑着说道:“我沒见过你们,我不知道能不能打你们……你们是新來的吗?啊,这样,你们进去吧,去找那个像死人一样的家伙,他叫肋骨,他很聪明,比我聪明,他知道该如何对待你们。”
“那你呢?”雷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