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内迅速凝结了令她不知所措的泪雾,她喉咙一哽,压抑不住内心深藏的感情,低唤了一声,“爷爷!”
是爷爷,而不是秦爷爷!
她和秦爷爷拥有一样稀有的孟买血型,那是在全z国也只有三十多例的血型。
明明是两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却会一见如故,产生亲切和好感。
在饮食习惯上,他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甚至连喜欢吃的食物都是相同的。
这一切,在从前都可以是巧合。
但是,当谢泽成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公开揭露她“父不详”的身世后,她还能将这一切当成纯粹的巧合吗?
这段时间以来,她明显能感受到秦爷爷待她的态度比从前的亲近,更多了毫无保留的疼爱与纵容。
七大氏族之一的秦氏掌权人秦公,是她的亲爷爷!
这是不容置疑的!
她不是傻瓜,在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谢泽成之后,就隐约猜到了真相。
不管是从感情上,还是血脉上来说,这都令她有些难以接受,所以曾经有一度,她甚至悄悄疏远了秦爷爷。
但是后来,这个老人对她纯粹的关爱和疼宠,令她渐渐接受了他,只是缺失了十八年感情,她始终无法真真正正的喊他一声“爷爷”。
大概是经过了昨晚一遭,令她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在经过爱人的治愈之后,见到亲人真真切切的关怀,心中那顽固坚守的城墙,轰然坍塌。
秦公的身体倏然顿住,苍老的身躯猛然颤抖起来,这个即便是纵横七大氏族,杀伐果断,令人人敬畏的老人,此时也不禁激动失态。
他开始怀疑自己听错了。
方漪澜声音哽咽,又唤了一声,“爷爷!”
在卸掉了心防之后,这一个从前令她难以启齿的称呼,也并非那样难以接受。
当她喊出来的一瞬间,她和这个老人之间剪不断的血脉,割舍不掉的亲缘,磨灭不了的羁绊开始真正建立。
秦公激动得难以自抑,大步来到她的身边,颤声道,“好孩子,你刚才喊我什么,再喊一遍好不好?”
他竟然听到阿澜喊他爷爷,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玦儿死后,他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血脉亲情?
方漪澜扑进了爷爷的怀里,声音沙哑,不停地唤着,“爷爷、爷爷、爷爷……”
缺失了十八年的感情,并没有令他们之间产生隔阂,反而因为这份亲情来之不易而更加珍惜。
秦公抚着她的背脊,安抚她激动的情绪,声音有些哽咽,“好,好,好……我一直就等着这一天……”
自从得知,阿澜就是秦家唯一的血脉,他的亲孙女儿时,他时时刻刻都盼着祖孙相认这一刻的到来。
如果不是怕吓到了阿澜,他也不会一直隐瞒真相。
方漪澜激动大哭,“爷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您好像从来不知道我的存在……”
猜到自己的身世后,爷爷虽然待她疼爱有加,但是却从来没有表达过想要认她的态度,她心里难免会滋生一些异样的想法。
她忍不会想,会不会是当年爷爷因为妈妈出身低微,所以不同意自己的儿子和妈妈在一起,因此怀有身孕的妈妈,才会在不得已之下,让谢泽成入赘方家。
和秦爷爷相处了这么久,虽然不相信他是这种人,但还是忍不住会胡思乱想。
秦公微微一叹,“当年的事说来话长,你的父亲是我的儿子,是当年纵横ze两国七千多公里边境线,被称为“军火之王”的秦氏掌权人秦玦,而你的柳叔,就是他的追随者。”
见她苍白的脸上神色复杂,他多少也能明白,她恐怕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世,一直隐藏在心里,不曾吐露,大概是对当年的事心存疑惑,从而对秦家产生了疙瘩。
方漪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爷爷和妈妈对柳叔那么的信任,因为他是父亲秦玦派来守护方家的人。
为什么小的时候,爷爷和柳叔告诉她,南城可以任她横行,因为秦玦虽死,但是他余威犹在,庇护她区区一个女子,轻而易举。
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一年妈妈都会在深秋的时候去俄罗斯祭拜故人,甚至还曾带她一起过去。
而她也因此和御景宸结下了不解之缘。
“你父母之间的纠葛,我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他爱极了你母亲,甚至达到疯魔的境地,他把你母亲藏得很紧,七大氏族几乎无人知道,在他前往俄罗斯之前告诉我,你母亲答应了他的求婚,并且让我为他们操办婚事,可谁知……”
说到这里,秦公已经是满面哀伤,虽然儿子已经去世了多年,但是每一次想到,依然是痛如刀绞。
方漪澜捂住了唇瓣,眼中有泪水滑落。
“听你柳叔说,你父亲在返回z国的途中,遇到袭击,在奔逃的过程中,他和你母亲的订婚戒指不慎掉落,在返回寻找过程中,被围击,身体被枪弹打成了筛子……除了你柳叔,他带过去的人全军覆没,最后尸骨无存……”
方漪澜不可置信,眼眶倏然眦开,瞳孔里泪光闪动,她简直不敢相信,母亲在得知心爱的男人丧生他地,竟然连尸首都没有,会是怎样的崩溃与绝望。
她几乎毫无理由的相信,如果母亲不是怀着她,恐怕会毫不犹豫和那个男人一起死。
“玦儿死后,我派人找了你母亲很多年,但是他把你母亲藏的太紧,我并不知道你母亲的真实身份,而你母亲希望你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