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中,所有长生堂弟子全部噤若寒蝉,一声不吭。
来自魔帅的怒火,没有任何一名弟子愿意承担。
这时,弟子中站起一道身影。
是燕河。
他双手抱拳,彬彬有礼道:“师伯,弟子以为,明早就是炼药大典,如果长生堂在这个时候遭遇质疑,肯定会影响明天计划的进行。”
千赤炎呼吸很重,竟能够隐约看到,有浓重的鼻息喷出鼻孔,仿佛一道白练。
“你继续说。”
“是,师伯。”
燕河又鞠一躬,突然转过身,看向角落里正悠闲夹菜的唐邪,“我认为,应该让季凌跃师弟站出来,向那些质疑他的人回应一下。”
唐邪的动作顿了下,抬眸看了他一眼。
然后,接着吃饭。
“……”
燕河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绵软无力,立刻皱起眉头,“季师弟,我知道你心性骄傲,不屑于回应那些声音,但你要想一想,这事关师门的名誉,请你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
这四个字很有分量,一说出来,行宫内的氛围骤然变了。
上百道目光集中在唐邪身上,在等待他的决定。
“季师兄,你还是说两句吧。”一旁路障感觉氛围不对劲,在桌下轻轻碰了下唐邪,提醒道。
“好吧。”
唐邪放下筷子,目光轻飘飘落在燕河的身上,“屁股决定脑袋,这些人的屁股已经歪了,你觉得我说什么还有用吗?”
燕河一愣:“屁股?”
这是地球上很经典的比喻,可惜,圣域人听不懂。
唐邪心里暗道了一声没文化,耐心解释:“就是说,你永远不可能叫醒一个在装睡的人。”
千赤炎闻言,打量唐邪的目光不由多了一丝欣赏。
过去怎么没发现,这弟子还有这样的格局观?
“他们可以装睡,但我们不能装睡!”
燕河并没有注意到千赤炎的神情变化,脸色一冷,坚定的口吻说道,“其实这件事解决起来非常简单,那些人无非是质疑你使用残酷手段修炼魔功,那从现在开始,你只要改变修炼方向,不就理所当然堵住他们所有人的口了吗?”
“怎么个改变法?”唐邪笑呵呵的问。
“放弃种魔魔功,改修长生魔功。”
话音一落,不少弟子露出恍然之色。
纷纷称赞燕河的办法一针见血。
长生魔功除了与玉墟宫那些正统道家功法完全相反,并不需要吸食他人精血气髓来增长修为,只要季凌跃对外证明,他修炼的是长生魔功,所有的质疑声自然不攻自破。
届时,长生堂的颜面自然也就保住了。
燕河再度转身,向千赤炎躬身道:“师伯,弟子也是无奈之举,相比季师弟的个人修行,师门的名望更加重要。”
“……嗯。”
千赤炎面露不忍,但也不得不承认,燕河的确是提出了目前最好的一个办法。
他看向唐邪,叹息道:“事已至此,凌跃,我交给你的那部《道心种魔》,你先暂停修行吧,燕河,你把《逆道长生》的前三层刻成功法牌交给他修炼。”
“是!”
燕河呈九十度躬身,殊不知,在他垂首下去时,嘴角却抹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眼看自己最有出息的弟子不能修炼《道心种魔》,千赤炎感觉像吞了只绿头苍蝇一样难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唉!”
气息悠长沉重。
燕河听到,骤然绷紧上扬的嘴角,眼底再度阴冷下来。
一顿晚饭结束。
路障故意拽着唐邪留下,没有返回卧房休息。
瘸子和疤脸则是同时离开。
他们知道,唐邪亦是身怀绝世功法,就算不许他修炼《道心种魔》,他也不会在意。
“天道,我总觉得外界对你提出质疑,是燕河那个家伙在捣鬼。”路障小心的观察四周,压低声音,“刚才你看到了吗,他在说动千赤炎以后,偷偷露出了一丝怪笑。”
“嗯,看到了,你猜到的也是我想说的。”唐邪笑道。
“这个混蛋,天赋不如你,就在背后算计人!”
唐邪顿时听乐了。
调侃路障说道:“兄弟,你入戏有点深啊,不管外界对我是不是提出质疑,这部《道心种魔》我都没什么兴趣。”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路障皱眉道,“兄弟我在长生堂受气就罢了,我见不得天道你也受那龟孙的气。”
“你受过他的气?”
唐邪眯起眼眸,脸色沉冷下来。
路障微微低下头:“我刚拜入长生堂的时候,表现出不弱的天赋,尤其是在《逆道长生》的修炼上面,很快就崭露头角,但在那之后,我身边就总会出现一些没事找茬的长生堂弟子,不是趁我修炼时敲我闷棍,就是在我的饭菜中投毒,减损我的修为,后来我才打听到,原来那些弟子都是燕河的爪牙,燕河是个嫉妒心极强的家伙,他见不得有人强过他,哪怕只是一丁点出众的天赋都不行,所以我才敢肯定,外界的那些质疑声与他有关,因为在他看来,只要你放弃种魔魔功的路子,转修长生魔功,进境上肯定会极其缓慢,到时候他就有机会追上你了,我敢打赌,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会用更加很辣的方式,尝试着去除掉……天道,你要去哪里啊?”
正在路障愤愤而谈的时候,唐邪突然起身,向行宫外走去。
唐邪驻足停下,面容阴晴不定:“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