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们不怕真的是毒药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逃也逃不掉的,一官大人说,平时没少给所司代送银子,不至于会害他,就吃了拿包药,当时就昏死了过去,我们就赶紧大哭,说是一官大人犯了胸口疼,着急上火,连气带急就死了。所司代领着那俩锦衣卫过来验尸,算是蒙混过关了,不过他们走后,一官大人昏死了三个多时辰,没醒过来,可把我吓死了,就赶紧派人到朝鲜去给你送信;第二天,一官大人醒了,我们找了一个身量、胖瘦和一官大人差不多的麻风病人,把他弄死后装进了棺材。”
“一官大人和阿敏姐妹去了哪里?”
“呵呵,现在全琉球的人都知道林一官大人突然发病死了,一官大人临走的时候还说:‘终于解脱了,今后脱胎换骨,重新做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要饭的朱重八做的了皇帝,我为何不能!。’他听说大明要放开海禁,带着阿敏姐妹回到大陆去看看他在沿海布下的那些生意,今后这里就全靠你了!”
“阿敏姐妹为什么也走了?日本国的猴子再要火枪怎么办?我可不会和那些红毛国打交道。”
“小五,一官大人让我们韬光养晦,今后他不再回琉球了,他让你好好收买人心,善待这里的弟兄,带好这里的队伍,替他照顾好朝鲜的生意,等待时机,将来做他的常遇春。”
“唉,哪天才是时机啊?”
“呵呵,小五,你把刚运来的这批火枪给日本尾张国的猴子送去,告诉他这一年之内不再给他运货了,他会告诉你哪天才是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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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官改名林风,带着阿敏和阿萍姐妹离开琉球国,去了宁波,下了船,就直奔这里的龙门客栈。
龙门客栈的陈掌柜一看林一官来了,惊喜地叫道:“一官大人来了!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林一官矜持地点点头,摆了下手,道:“不必客套,今后不要再叫什么一官大人了,叫我林风。”
“林风大人……”
“就叫我林风,没听见吗?”
陈掌柜笑道:“林风相公,请!伙计,赶紧给林风相公安排个上房,摆下酒宴,给林相公接风。”
林风和阿敏住下,刚刚洗漱完毕,正准备去就餐,阿萍过来说道:“姐姐,我一点也不饿,想出去玩会。”
“这里的人说话你听不懂,别跑远了。”阿敏嘱咐道。
阿萍答应一声就下了阁楼。
楼下的伙计叫道:“林相公、罗小姐,掌柜的请你们去赴宴。”
“这就来了。”阿敏应道。
陈掌柜和两个从伊岐岛来的伙计设宴招待林风和阿敏,酒过三巡,陈掌柜开始汇报工作,讲道:“龙门客栈开业快一年了,说实话,不是很赚钱,现在朝廷开了海禁,我准备做点贸易,广东、福建那边需要咱们江南的棉花、棉布、生丝、丝绸,还有笔墨纸砚,咱们江南需要福建、广东一带的木材、染料、食糖、花果、铁货、洋货,这些生意要是做起来,还得再筹点银子,起码得三、四百万两,一年跑上几十趟,至少能赚到一百万两银子,大掌柜的,您觉得怎么样?”
“不错,生意嘛,就是得跑起来,银子不是问题,过几天我给琉球那边捎个信,先给你弄一百万两,不够了再加。不过,陈掌柜,我让你给我物色的人怎么样了?”林风问道。
陈掌柜指着一个伙计说道:“物色了八个,犬之助正在训练。”
“糊涂!什么犬之助?以后就叫狗儿,我们经历那么多事,还不长记性?我在日本国结识了一个好友,这个人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今后我们都得脱胎换骨,不能再干那些下三滥的事了。”
陈掌柜和两个伙计齐声叫道:“咳!”
林风气得苦笑了起来,叫道:“什么‘咳’,你们都是生意人,今后无论对谁,都得和颜悦色的轻声说‘好、好’。”
有人敲门,陈掌柜问道:“谁呀?”
“掌柜的,码头有人送信,说是有个叫萍儿的姑娘想去南京玩几天,跟着一条商船走了,叫你们别担心,她过几天就回来。”
阿敏腾地一下跳了起来,赶紧开门问道:“走了多久了?”
还没等送信的答话,阿敏急忙就往外跑,林风、陈掌柜和两个伙计紧紧跟随。
阿敏一路飞奔,到了码头,逢人便打听去往南京的商船走了多久了。
去往南京的商船太多了,没人知道阿萍到底乘了哪条船。
阿敏找到一条去往南京的商船,给了船老大一锭银子,上了船,林一官也跟了过来,阿敏含着眼泪,扑倒林一官的怀里,说道:“一定要找回我的妹妹!”
外海,一条去往萨摩的宁波船,阿萍正在甲板上含着泪,望着波浪翻滚的大海,小声念叨着:“姐姐,对不起,在琉球的时候,几次想跑都没跑掉,这是我答应荣儿的事情,我必须得去,姐姐,你多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