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义弘手执弯刀,指着地下的林六官吼道:“你不要给我装死,快起来!跟我走!”
灵儿道:“这位大人,他现在伤得很重,我们先把他带到堺町去医治,至于你们有什么恩怨,以后再说。”
岛津义弘又拿刀指向灵儿,叫道:“现在没有你什么事,你走你的路吧。”
灵儿不肯相让,二人拔刀相向。
陆云龙赶忙挡在灵儿的前面,用眼睛死死地盯着岛津义弘。
林六官微微睁开眼睛,看岛津义弘准备朝陆云龙下手,六官深知这些萨摩人的秉性,赶紧从身上拔出短刀,运足了气,说道:“灵儿,你们快走吧,我答应岛津大人的事情,不能食言,你们不要管我,若不从我,我立刻切腹自裁。”
灵儿和陆云龙对视了一眼,彼此点点头,灵儿对着林六官说道:“六官,你多保重!”说完,催马离开。
岛津义弘下了马,抓起林六官,放到了自己的马上,牵起马也朝着堺市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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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目浦城堡内,林一官躺在榻榻米上,一个和服女人正在给他“马杀鸡”。
林一官闭着眼睛,浮现出一个个人影,一个个人影又组成一幅幅画面,不停地在眼前闪动……
王直、徐海、罗文龙、叔叔、一群刺客,甚至还有那没有谋面的严世藩……
心中念道:当年王直、徐海在萨摩是何等威风,可惜啊,招安后全被朝廷杀害!难道我还能再重蹈王直、徐海的覆辙?
本以为严世藩能作为靠山,虽然未谋面,却也算是借助罗文龙之力把严世藩皈依了一向宗,严世藩这才将大量的财宝献给石山本愿寺,将来一向宗也许可作为依赖和控制的力量,颠覆大明指日可待……
如若起事不成或事出意外,严世藩必东渡日本,投奔石山本愿寺,他若想东山再起,能依赖的也就是我林某了……
万没料到靠山严世藩、罗文龙这么快就被朝廷处死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在大明朝已经没有能指望的力量了……
我林某虽盘踞萨摩多年,却始终没能得到过岛津家的信任,本希望编造大明即将征伐九州的谎言,将那被抓的大明锦衣卫送到岛津贵久表功,借俘虏之口,让他们相信大明二十万大军即将来犯,再通过刘二官花言巧语,来给自己在岛津家谋取水军都督一职,只可惜那刘二官办事不利!机关算尽,还招惹出了祸端……
好在这些年还联络了不少日本国各地的大名,贩卖火枪也算积累了不少的钱财,还有那个猴子一样的木下藤吉郎,不可小觑,听说他的主公织田信长,那真是雄心万丈,废天皇,取大明、夺印度、霸西洋,呵呵,如若藤吉郎肯帮我,我尊信长为主公,将来大明的天下还是我姓林的……
林一官想到这,不得浑身一颤,翻了个身,那女人以为弄疼了林一官,赶忙叫道:“大人,真是对不起。”
林一官哼了一声,眼睛都没有睁,又开始浮想联翩……
仿佛又看到了在堺市和秋目浦村的两次被刺的场面,心中暗骂叔叔居然勾结锦衣卫来暗算自己,本以为对叔叔全家灭门,斩草除根,居然漏掉了个林文静,走漏了风声……
更可恨亲弟弟六官,居然为了叔叔和自己翻了脸,如今被岛津家抓去,他们随时可能会攻打秋目浦,也可能会利用六官取代自己……
想到这,林一官不免一身冷汗,突然坐起身,叫道:“快传张三官过来。”
吓得那个日本女人马上收住手,低下头叫道:“嗨!”
林一官笑了笑,朝那女人挥了挥手,女人便离去了。
过了一刻钟,张三官来了,林一官问道:“三官,你可都想清楚了,事到如今,要想保住秋目浦,可有良策?”
张三官恭恭敬敬地答道:“愿听一官大人的安排。”
林一官笑道:“呵呵,刚才聚会的时候,我们都想到了石山本愿寺,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三官,要想保住秋目浦,我现在就得去联络显如法王,在萨摩州发起一向一揆,若岛津家敢来攻打我们,这里就交给你了,你来指挥坚守应战,有问题吗?”
张三官有些担忧地说道:“一官大人,这萨摩多是基督教徒,一向宗在这里不好发展啊,况且那岛津家生性残忍,领地内的民众都十分惧怕,怕这一向一揆还没有发起,我们的城堡就保不住了;还有,六官现在生死未卜,你们弟兄两个……”
林一官很自信地说道:“呵呵,老弟,不用担心,六官虽然和我翻脸,可我们毕竟还是亲兄弟,危急时刻,我们可千万别再起内讧。三官,我走之后,你立刻集合所有村庄的武装,进驻城堡,备足半年的粮草,我猜想,六官等人没能回来,可能被岛津义久抓走了,六官必然会用我们和石山本愿寺的关系来威胁岛津,所以我必须去石山本愿寺见显如法王,支持我们发起一向一揆,哪怕是个幌子也好,这样,才能让岛津家有所顾忌,况且,岛津义久新任的家督,还面临内部不稳,外敌日向的伊东家虎视眈眈,兴许我们还能保得住这个城堡,另外,我还要去尾张国就见一个人,将来,我们成就大业的希望,也许就寄托在这个人的身上了。”
张三官有些怀疑地问道:“你是指那个傻子信长吗?”
林一官答道:“呵呵,不错,但那傻子可能现在还看不上我们,不要紧,我已经看到了一个能成为信长第一家臣的人,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