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想探个究竟,问道:“那位国舅爷?是永王王妃娘娘家的人吗?”
马蹬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露出了异常得意的神色,躬身讲道:
“小的和家弟回来之后,找到了王公公,帮王公公办完事之后,居然受到永王千岁和王妃娘娘的亲自召见。没料到,出了王宫,就被国舅爷马良弼找了去,当时,国舅爷就给我们兄弟俩许了愿,要我们兄弟出仕为官;更没料到,回到家中没几天,王宫的任命状就到了,居然还是这么两个肥缺!呵呵,现在想来,还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只可惜,当时忘了和国舅爷马良弼叙叙家谱啦,没准祖上还真是同一匹马!”
罗阿敏听到马良弼三个字,立刻睁大了眼睛,这个名字她可没少听林风提起过,便给郭奕提醒道:“这位国舅爷马良弼是永王千岁的舅舅。”
灵儿曾在南澳岛和罗阿敏姐妹一起呆过一段时间,自然也听说过,在朝鲜国通度寺这位释放林风的使臣马良弼,也提醒道:“呵呵,原来是他啊,这位国舅爷可算是林风大哥的救命恩人了。”
罗阿敏的脸一红,低下头,忆起了林风讲过的那些故事……
当年,王舅马良弼和长史郑迥前往京师,为尚永王请求册封,不巧的是,隆庆帝也刚刚御驾槟天,太子朱翊钧刚刚即位,尚未改元,需要等到改元后才能册封尚永王,因此马、郑二人滞留在大明无聊之极,游历到了朝鲜国全罗道通度寺,恰遇林风被亲弟弟文涛关押在这儿。
林风每日在地牢中呼喊,说自己是琉球国首里林家酒坊的掌柜,被误当成海盗绑关在了这儿,正巧被马良弼听到,派长史郑迥问明了情况。
听林风对林家酒坊的来历了如指掌,这位琉球的王舅自以为是地判断林风是被冤枉的,眼看着琉球国民被被污蔑为海盗关在这儿,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便迫使通度寺的敬岑长老释放了林风,敬岑长老释放了林风,林风跟着这二位使臣从朝鲜国回了大明,在辽东,林风摆脱了马良弼和郑迥,独自到了山海关,找到了猴子秀吉派去庄公和萧柯这两员大将,也正好被许灵儿撞见了……
罗阿敏相信,马良弼回到琉球之后,肯定详细地调查过林风的情况,现在肯定对林风恨之入骨,倘若这位国舅爷知道自己的身份,那还能有个好吗?
想到这儿,罗阿敏心中感叹道:天下之大,何处为家?就觉得脑袋翁翁直响,一阵天旋地转,恨不得立刻追随月空长老出家为尼,将来远渡重洋,寻找那片新大陆……
眼看着太阳就落进了大海,四周的巡逻船已经散去,马克船长和露易丝小姐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罗阿敏强打精神,跟在郭奕和许灵儿的身后,大家也不再和马蹬长官开玩笑了,张狗儿和懂事的阿莹正在帮着大家收拾行装,大家都准备下船了……
众人出了那霸港码头,港新任市舶司提举马鞍长官也来了,早已在码头外准备好了马车,等候着恩人。
马鞍给郭奕和许灵儿见过礼,又是一番问候。
马蹬和马鞍将随从的差役全都打发走了,请大家上了马车,准备送他们前往琉球国驿馆,兄弟二人要隆重设宴接待二位恩主。
郭奕在说道:“二位马大哥,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就不必客气,我们姐妹今后还要仰仗着二位哥哥,在琉球做些生意;再说了,我们也不是因公差而来,就不要轻易惊动官府,直接把我们送到首里林家酒坊就好了。”
马蹬和马鞍都怔了一下,马蹬说道:“既然不去国驿馆,那就到鄙人的寒舍吃口饭再去吧。”
“二位马大哥,真的不是跟你们客气,姐姐虽说不为官差而来,其实,你们在台湾的时候应该就能看出来,我们还有不少要务要办,只不过不能在明面上惊动琉球官府,需要在暗中行事,请二位谅解。”灵儿解释道。
“不能在明面上惊动琉球官府?在暗中行事?”马蹬有些警觉地重复着这句话。
郭奕严肃地答道:“对,海盗和倭寇无孔不入,最善于收买高官显贵,所以我们只能秘密行事,明白吗?”
听了郭奕的话,马蹬答道:“是啊,倭寇大有卷土重来之势,他们的手中全是新式的火绳枪,一旦再闹起来的话,比早年的倭寇可厉害多了,我履新当天,王公公特意吩咐,要注意盘查西洋传教士的商船和日本商船,还真抓了几个可疑的野武士,倭寇的野心不小啊!”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马鞍指着黑灯瞎火的商铺,和一片萧条的那霸港,感叹道:
“你看,如今的那霸港又萧条了起来。二人恩人可能有所不知,当年大明沿海肃清了倭寇,隆庆朝开关准贩东西二洋,前五年,那霸港可是真是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可谓‘异宝充满十方刹,舟楫万国之津梁’。自万历二年起,唐船少了,西洋人的商船多是贩卖火器、**香这类的违禁之物;日本商船多不怀好意,尽派一些浪人和野武士到琉球捣乱,当年我们兄弟跑船的时候,甚至有人蛊惑我们去做海盗!”
郭奕点头赞道:“二位马大哥虽出身市井,都是深明大义之人,那霸港有你们在,今后一定会再度繁荣起来的。”
马蹬、马鞍各自上了马,跟随马车出了那霸港,苏八瘸着一条腿,一直伴随着马车,跑得还挺快。
听见了他们的谈话,苏八已经明白,对郭奕和许灵儿来讲,当前最大的敌人还是倭寇,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