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决心已定,只有自己以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的特殊身份,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以继承成国公老王爷的嘱托,逼迫冯安派船、派兵继续剿匪办案为名,写一份条陈,分别交给庞尚鹏和胡守仁,并说明自己的处境,将来万一有人追究责任的话,请他们把责任都归到自己的头上……
看灵儿还迟迟不登船,郭奕笑道:“妹妹,冯将军已经给我们请功了,我得到福州找庞大人领功受赏,你就先回去吧。”
此刻,灵儿也彻底想清楚了,对郭奕点点头,转而对冯安说道:“姐姐,本来福州这一趟,是应该我去给庞大人汇报的,但我已经不是锦衣卫了,看来只能麻烦奕儿姐姐去一趟,如今,我也算又立下了功勋,请奕儿姐姐帮忙,看看能不能请指挥使刘大人再恢复我锦衣卫千户的职务。”
冯安明白她们二人的苦衷,继续劝道:“王冲将军刚刚过世,奕儿妹妹家中还有幼子,灵儿妹妹刚被锦衣卫衙门罢免,不再是官府的人了。将来,如果需要有人承担责任的话,也轮不到你们二人头上。二位妹妹出生入死,救下了数千名苍生,又帮着胡总兵和我解了围,说实话,我和胡总兵都感激不尽,妈祖菩萨也会保佑我们大家的,请二位妹妹不要再说了。”
灵儿赶忙摇摇头,说道:“这次行动是我们和庞大人商量的,庞大人曾被罢官多年,好不容易才官复原位,履新福建巡抚,如果我们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一旦庞大人被弹劾,如何是好?”
郭奕接着讲道:“姐姐,你知道的,林风没死,我以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身份,到福州见一见庞大人,给庞大人和胡总兵留几条锦囊妙计,一旦林风再来捣乱的话,便打开一个个锦囊看看即可……”
“呵呵,妹妹成诸葛亮了。”冯安笑道:“不过,请妹妹真的不用再回福州了,我也清楚这次行动并没有达到目的,但这次行动是得到了庞大人暗中许可的,我私派战船和将士支持你们,庞大人也心知肚明,但外人都不得而知,还是不要轻易捅破这层窗户纸,只要林风海盗团伙不再闹腾的话,便可相安无事。”
“也许过不了几天,如果林风继续闹腾的话,如何是好?”郭奕问道。
冯安讲道:“妹妹,如果将来需要有人担责任的话,由我来担。不过,你们放心,连累不到胡总兵和庞大人的,胡总兵自有戚大人的庇护,大不了调离福州,继续跟着戚大人到漠北去征战;如果胡总兵调走的话,我将辞官不做,将来也追随月空长老远航出海。我是江南人,自幼在海边长大,我喜欢大海,也希望能像那群西洋人一样,到海外去开拓新大陆,以四海为家……”
郭奕还要继续坚持,这时,马克和露易丝已经在船上催促了。
冯安派士兵将二人的行装搬上船,推着郭奕和许灵儿到了登船口。
“姐姐,本来这份条陈应该昨晚写好的,为了日本那边的事情,帮着这位船长写了一宿信,先替他解了围,今后还指望他能够帮着我们,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写份条陈给你送来。”郭奕说着,朝船上的马克招了招手。
冯安请二人登船,微笑着说道:“你们回去之后,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要挂念这边的事情,等哪天我不想干了,就到琉球去找你们。”
郭奕和许灵儿登上了商船,和冯安挥泪告别。
马克的商船启航了,冯安一直站在岸边和二人挥手致意,直到商船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之中……
顺黑潮而上,傍晚时分,商船抵达了那霸港,立刻就被琉球的官船给包围了起来。
尽管一路上大家在船上有说有笑,罗阿敏见到过妹妹阿萍的书信,从郭奕和灵儿的口中,也听了不止一遍有关琉球的情况,但此时,听着琉球官兵的吆喝声,大吃一惊,紧紧地怀抱着女儿,怀着惶恐不安的心情坐在船舱里,闭上了眼睛。
马克和露易丝也都知道,琉球对西洋人和日本人的商船盘查得很严,虽然船上并没有违禁物品,见到琉球的官兵包围了商船,心中十分恐惧,看着郭奕和许灵儿默默无语。
狗儿望着船外,问道:“这些琉球官兵想干什么?”
虽然怀揣着锦衣卫的令牌,郭奕还是不敢保证这些官兵能放行。
此刻,没人能到王宫里去通知王公公,甚至也没人能给阿萍通风报信,如果亮出锦衣卫北镇抚司腰牌的话,极有可能招致他们通知首里的最高长官前过来过问。
当年在追捕林风的时候,郭奕得罪过首里所司代及不少衙门里的人,倘若那位所司代大人不给自己面子,反而抓走了罗阿敏可如何是好?
正在郭奕和许灵儿为难之际,突然听见码头上一声高呼:“马长官驾到!”
大家都听出了这是黄炳文的声音,灵儿惊讶地问道:“马长官,难道马蹬和马鞍兄弟做了那霸港的长官了?”
郭奕眼睛一亮,长舒了一口气,赶忙往码头上望去,只见黄炳文跳着一面旗帜,旗帜上的圆圈内写着一个马字,正在一瘸一拐的带领着一群差役走了过来,马蹬骑着一匹矮马跟在他们的身后,显出了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灵儿指着岸上说道:“姐姐,你们,果然是马蹬船主,他现在已经做了那霸港的长官。”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