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辉和衣而睡,突然感觉像是被蛇缠住了一样,迷迷糊糊的就把徐阿娇推下了床。
徐阿娇从地上爬起来,哭道:“狗儿哥哥被他们抓走了……”
朱辉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阿娇,赶忙把头埋进了被窝里,叫道:“你不要担心,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你赶紧睡觉去吧。”
阿娇不依不饶地撕扯朱辉的被褥,说道:“我不要回家了,你赶快想办法,去救狗儿哥哥……”
朱辉死死的用被褥捂着头,瓮声瓮气地答道:“他又不是头一次被抓了,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不过,你该回家还是得回家的。”
阿娇这才回到了里屋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而朱辉却开始辗转反侧的失去了困意,猜测黄炳文在抓了狗儿和杨公子之后的下一步行动……
终于熬到了天亮,朱辉赶紧起了床,把徐阿娇叫了起来,收拾完毕,害怕再碰见黄炳文等人,二人悄悄的离开了麒麟客栈,出了松江城,无论朱辉好劝歹劝,徐阿娇却不愿回家了。
“无论你回不回家,我都是要去拜见徐阁老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朱辉对这位难缠的小姐说道。
“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害怕回去之后,他们还是要把我嫁给京城的那个傻公子做妾,那可怎么办啊,我那苦命的爹爹……”
徐阿娇说着,就哭起了徐鲲,弄得朱辉挺不好意思的,就在朱辉犹豫的时候,徐阿娇拨马便往回走。
“阿娇,你快回来,你看这样行吗,把你先送到外婆家,我去拜见你爷爷,会把你的事情讲给他听,要是你爷爷答应,不再把你送去京城了,你再回家,如何?”朱辉问道。
阿娇这才调转马头,带领朱辉往华亭齐贤镇方向而去……
把阿娇送去外婆家之后,沿着一条清澈的小溪,绕过一汪碧波荡漾的池塘,跨过一座座玲珑别致的小桥,朱辉来到了徐阶的庄园,又穿过一道道高大的牌坊群,远处的假山上亭台楼阁隐约可见,庄园四周围有高墙,高墙外山野草木、水石谷稼郁郁葱葱。
庄园的规模很大,占地至少数百亩,颇有摆脱世俗的羁绊,解除功利的尘缨之意境……
徐府高大的门楼就在眼前,几名家丁见朱辉一身锦衣卫服饰的打扮,过来赶紧上来问候。
朱辉说明了来意,家丁帮着牵上马,恭恭敬敬地把朱辉接进了庄园的迎客厅。
朱辉品着香茗,坐在客厅里慢慢的等待,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一名家丁从外边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说道:“总旗爷,请吧。”
朱辉矜持地站起身,跟着家丁往外走,这时,过来两个保镖,对朱辉说道:“总旗爷见谅,请将佩刀留下。”
把绣春刀摘下来交给了保镖,朱辉又把两手一摊,上来一位保镖仔细检查了朱辉的全身,确认没有暗器,这才把朱辉带进了徐阶的书房。
“呵呵,总旗爷,老爷在书房接见您,请。”家丁殷勤地说道。
“谢谢啦!”朱辉觉得能在徐阶的书房见面,确实受到了礼遇,不由得叹道:“阁老致仕一年多了,为国操劳了一辈子,也该享几天清福了。”
“呵呵,老爷确实是想能多享几天清福,可是,应天府最近老有人来,巡抚老爷还不停地找事,您回京城之后啊,还得请成国公老王爷和高大学士给应天巡抚老爷带个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嘿嘿,这话啊,我家老爷是说不出口的,就当小的求您啦。”家丁迈着碎步,在朱辉旁边点头哈腰地讲道。
“最近应天府有人来过吗?”朱辉问道。
“有,昨天还来了一位朝天宫的牛道长,来的时候说得好好的,是来帮老爷出气的;走的时候啊,不知怎么得罪老爷了,被老爷给骂出去了,唉,小的也不敢问。总旗爷,小人是想提醒您一声,最近老爷的脾气大,您得多担待些,呵呵。”家丁答道。
一路上运到了不少丫鬟婆子,不停地对二人驻足鞠躬,到了书房前,有位年少的丫鬟迎了出来,家丁不住地对着朱辉点头哈腰,似乎是在提醒朱辉,不要忘了自己的那些话。
丫鬟把朱辉领进了书房,徐阶从太师椅上起身,面露微笑的朝朱辉点了点头。
朱辉给徐阶行了大礼,谢过徐阶。
丫鬟给二人献上香茗之后,朱辉落座,丫鬟踱着碎步退出了书房,把门掩好了。
“少年英武,嗯,成国公的眼光不错!”徐阶赞道,端起杯子,品了口茶,又问道:“请问朱总旗从应天府而来,是受何人之托?”
朱辉又站起来躬身施礼,答道:“阁老大人多虑了,卑职自应天府而来,是为了贵府的小姐徐阿娇。”
“不要拘礼,坐、请坐!”徐阶立刻瞪大了眼睛,显得有些慌张,脑袋不停地摇了摇。
“阁老大人,徐阿娇在春节期间被人拐卖到了应天府,幸亏被在下的师弟所救,要不然,不堪设想啊。”朱辉讲道。
徐阿娇虽然是侄子庶出的女儿,那也是相府的千金小姐,现在还不知道阿娇都跟这位总旗说过什么,一时就失去了矜持,看着朱辉,不知说什么好。
沉默了一会儿,朱辉又讲道:“阁老大人,在下还有一事禀明大人,徐阿娇之父徐鲲,是被来自日本的海盗绑架了,现在流落在日本国,下落不明。不过,请阁老大人放心,我们锦衣卫正在日本国打探消息,设法营救。”
徐阶闭上了眼睛,双手捂着脸,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