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表面上淡定,实际一直都处在神经紧绷的状态,幸好一夜都处在高处,即便有数次有妖兽从下方经过,也都没有遭受到袭击。
天色微亮,夜间活跃的妖兽也偃旗息鼓,也令万妖山脉平静了不少,不过,就在如此平静的时刻,林逸突然睁开双目,瞭望向远方。
远处,一片飞禽惊飞之景,惊走的飞禽像一条线笔直地缓缓前行。
林逸见状,便知晓有人靠近,心道,在这深山老林无论碰到妖兽和人,都是一件危险的事,于是决定避开。
“准备离开。”
林逸立刻从树梢上掠下,快速向着出口方向疾行。
身后,薛尘紧随,步子之急,分明一点也不想在此多待一刻,他现在只想逃离这里,逃出血手佣兵团的追杀。
两人一步十米一般,飞一样地穿梭在重林叠木之间,就如同在平原行进一样轻松。
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任何妖兽,即便有,也只是远远听到吼声,下一刻,他们已经将厉吼甩在身后。
薛尘再怎么木讷,也知道这并不是偶然,而是林逸的能力使然,由此,他已确信,林逸是深藏不漏。
“兄弟,你救了我一命,我却有事隐瞒,实在有愧。”
薛尘视野一低,叹息道。
林逸脚下没有因此停滞,稍稍转首,盯着他,双目射出犀利的眸光,仿佛要把他看透他一番,紧接着,又恢复目不斜视。
“你若是想说自己也来自血手佣兵团,那现在大可不必,因为我一早便已知晓。”
林逸摇头,若是连这都发现不了,也不可能在这尔虞我诈的环境中存活长久。
薛尘低头默认,心中自嘲一笑,大概是林逸早心知肚明,才没有追问他为何被追杀,料想应该是林逸不想与他有过多交集。
实际上,林逸只是单纯的对薛尘的事没兴趣,所以才没有询问,毕竟,他并不喜于窥探他人的隐情。
“血手佣兵团,进入容易脱身难。”
薛尘深深叹息了一句,他还有一丝未泯的良心,所以决心脱离这个狠毒的佣兵团,以致沦为叛逃者,被追杀。
血手佣兵团,乃是万妖山脉盘踞的各个佣兵团之霸,行事霸道,作风残忍,作威作福五十年,无人能撼动,令其余各个佣兵团所忌惮。
有别于其他佣兵团,血手佣兵团不仅猎杀妖兽,更是截杀其他佣兵团,以及散修武者,为了利益,几乎无所不用其极,可谓是佣兵团中的强盗。
林逸默不作声,他也听闻血手佣兵团,知晓‘血手’二字,便意味着手染鲜血,一生难洗,他们对待想要金盆洗手的叛徒,如同对待敌人一般,残忍地追杀殆尽,薛尘既然是叛徒,那便意味着他一生面临着追杀。
林逸眼神一紧,暗忖,至少救了一个有心做个好人的穷途者,忽然,剑灵示警,四面八方也响起了飞禽唳鸣。
只见,四个方向都出现了晃动人影,呈包围之势,向着两人掠来,愈来愈近,直至将两人彻底围住。
八位虎背熊腰地汉子,各牵着一阶高级的幽纹豹,玩味盯着两人,仿佛是老虎盯着兔子一样的进食。
突然出现的变故,令林逸不由得一惊,对方居然知道他们的位置,不过,当看到黝黑幽眼的妖豹,便不感到意外了,显而易见,对方是利用幽纹豹灵敏的嗅觉,追踪到他们的踪迹。
“八个武士,这下糟了。”
林逸感受到强大的威压,额头冷汗直流,却不敢妄动,生怕激怒对方,当场被击杀。
“这下完了。”
薛尘面色绝望,一时脚软,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地。
他深知,血手佣兵团有一条决不允许的铁律,成员可以肆无忌惮地杀戮,也可以默默无闻地被杀,可是,绝不可以背叛,否则,将面临最为残酷的惩处。
背叛者一但被捉住,便会面临着生不如死地折磨,以致,之前许多背叛者,在被捉之时,含恨自尽,以求直接解脱。
“不为屠夫,便为牛羊,你不愿随我们作屠夫,那便只能成为我们的牛羊。”
一位面向凶狠地赤膊大汉,走上前,像提小鸡一般将两人拎着,带回驻地,他们可不在意林逸是谁,既然和叛徒在一起,那便也当做叛徒处理。
西方一百里一处断崖,一座土石围成的小型山寨,将外部的妖兽隔离开来,形成了一处暂时安全的驻地,这里,便是血手佣兵团地老巢。
两人被抓进寨,旋即,数百道膀大腰圆地赤膊汉子将目光移来,看死人一般瞥了一眼,然后,或是面带嗜血,大刀阔斧将妖兽剥皮,或是阴狠恶相,围聚讨论截杀目标,又或是狠勇尽显,以丹药为注赌斗,俨然一副强盗模样。
一处阴暗潮湿的牢房,不仅两人被关在这里,透过黑暗,能见到角落不少奄奄一息的人,又因为长久见不到日光,使得这里的霉臭味熏天。
林逸并不心急如焚,看架势,对方是要讲他么折磨致死,所以,此时还有时间供他图谋逃离,他也知道了为何血手佣兵团能成为佣兵团之霸,他们将筑巢在万妖山脉,一但出了寨子,雇佣兵便要时刻与妖兽殊死搏斗,所以,各个刀间添血,杀意凛然。
“剑灵,去把妖兽全部引来,越多越好。”
林逸暗自嘱咐,旋即,一道金光由金锋向外掠去,快疾如闪,在黑暗中的人,都以为是头昏眼花,产生了幻觉,便也不在意。
林逸看了一眼薛尘,他和这里的人一样,都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