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府的情况,各宫里遍很快知晓了,只要是世子夫人顺利产下小世子,一切的故事也便不成了故事,只是世子慕起先还会有些伤心,但日子久了,也便淡忘了。这不小世子的满月酒刚结束,府里上下也便恢复了宁静。只是半夜里,晴儿的府里常常传来哭泣声。自从生产后,晴儿的身体便垮了下去,世子慕先前还是怜惜晴儿的,隔三差五还来看看晴儿,说一些体己的话,这也让晴儿的心宽下不少,只是日子久了,世子慕心里的伤早已愈合,想到那夜看到血淋淋的场面,对于晴儿的身体也便失了兴趣。晴儿也便成了这府里,失宠的第一人。
这日,皇后宫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十分想念鸢子做的桃花姬,正值春暖花开,宫女儿摘了好些个新鲜的桃花蕊,却是怎么也做不好,合不了娘娘的口味,这不,想到了鸢子的手艺。
旨意是央儿接下的,当下便让鸢子跟着进宫了。
皇后娘娘正在凤阳殿里赏着宫女们新摘来的桃花,这鸢子离开娘娘身边是有些年头了,但这暗里头,却一直与娘娘身边的姑姑保持着联系,皇后娘娘是绝对不会让世子府出了任何差错的。
鸢子接到皇后娘娘懿旨,便知道娘娘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当下便随宫女进屋回话了。鸢子跪倒在娘娘面前:“奴婢鸢子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面带微笑道:“你等还不扶鸢子夫人起来,赐座。”
鸢子自是感恩,这样的待遇何曾有过,虽然娘娘赐婚世子慕,但其中的意义鸢子自是明白的。所以当皇后娘娘真心把她当世子妾侍来看时,内心自然激动不矣,想着的便是娘娘的无限好了。
鸢子:“奴婢受娘娘恩惠,定当为娘娘做牛做马,死而后移。”
皇后:“鸢子就是懂事,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死啊活的,你这丫头自小灵巧,要不是世子慕是我最爱的孙儿,我怎会舍了你去照顾。如今你是世子慕的妻妾,就是我的孙辈,可别自贬了身份。”
鸢子:“娘娘体恤,妾身令命。”
皇后:“这便对了。你在府上一切可好?”
鸢子:“回娘娘,鸢子一切都好。”
皇后:“你的性子好,从小与人无争,自然是好的。”
鸢子只笑不语,一幅极温顺的样子。
皇后:“只是这世子府上,如今只有五位夫人,却也是是非不断,我看着甚是忧心,本想寄予允儿一些希望,若是他连自己的府上事都处理不好,一切也只能是枉然误惹妖孽魔主。”
鸢子:“娘娘教训的是,只是世子日夜操烦朝中事物,甚少理会家中之事,不免也有疏漏时候。”
皇后:“可不是么,府上夫人年纪尚轻,怕是历练不够,所以明里暗里,鸢子要为本宫多盯着,可不能出了什么乱子才好。”
鸢子:“妾身明白。”
皇后:“嗯,鸢子,我且问你,晴儿这胎,真是难产至死?”
鸢子:“应该就是。”
皇后:“哦?应该?那鸢子是有什么疑虑?”
鸢子:“娘娘明鉴,妾身也不好说,只是一些细节上总让我想不明白,没有明确的证据,妾身也不好向娘娘传达。”
皇后:“今日在我处,你倒可以说来,好让本宫也参详一翻。”
鸢子:“是!去年初,府上夫人与晴氏差不多同时怀孕,当时夫人身体总不见好,到了四个多月还没有显怀,可晴氏的身体倒出奇的好,胃口也是极好,妾身是亲眼看到晴氏一餐能吃下一只雏鸡去的,差不多怀孕三月就十分显怀。可说也奇怪,后来越往上,两位夫人的情况却是相反了,这本也无可疑惑,人与人之间的孕相本来就有不同,只是有一次我无意发现夫人的陪嫁侍女对晴儿的日常起居,饮食生活十分关心,这本不是别院丫鬟要操心的事,有心便成事,我越是疑心,却越是发现这事越是蹊跷,夫人院里的人还真就特别关注晴儿的胎。”
皇后:“哦?这倒是奇怪,这似乎没有道理啊?”
鸢子:“妾身也想,再怎么一个妾侍生的孩子也不可能夺了夫人孩子的尊贵,可晴氏的身体一天天就这么差下去了,也就让妾身更加不明白了。”
皇后:“的确,好好的,去关心妾侍的胎,匪夷所思!”皇后说着不由地抽了下眼睛,此时她内心也是不解,以她对央儿的了解,此女并非如此心胸狭隘。
皇后:“还有其他不解吗?”
鸢子:“倒也没有,说起其他几房,俪夫人是常常会明里与央夫人顶些嘴,可央夫人不与计较,到也是相安无事。不过……”
皇后:“不过什么?”
鸢子:“话说到这儿,妾身突然想到个事,只是思虑不周,不知道要不要禀了娘娘。”
皇后:“但说无妨,尔等也可参详一下。”
鸢子:“妾身发现府上的医官与辛夫人走的十分近,兴许,兴许是这些年府上大小事宜都由辛夫人打理,医官也习惯向辛夫人汇报情况了吧。”
皇后听后却深思起来,她想到了先前央儿的不孕,想到了晴儿的死胎,甚至她还联想到了她的侄女马瑛……
片刻,她与鸢子闲聊后就打发了,琴月进来,皇后:“你去查查世子府里这个医官的底细,看看他与什么人有来往。”
琴月令命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