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茴还未说话,怜衣已经开了口:“圣上或许至始至终都是没能真正面对这份感情吧,否则默妃娘娘也不会依旧住在这文韵堂里。”
云茴淡然一笑,开口说道:“还是美人明白,其实,就算是圣上最后真的承认了这份情感,其身后的人也不会让这份感情存在的。”
“喔,此话怎讲?”话至此处,怜衣也是不免多了些好奇。
“美人有所不知,洵国,之所以将本国如此年纪尚小的长公主送来和亲,也是迫不得已的,所以,其实默妃娘娘虽为妃位,但其身后,却是担了一个俘虏的名号。
当年先帝因为四处征战,身体也是劳损之极,以至于在壮年时期,便是与世长辞,而先帝的最后一场征战,就是洵国。
尽管因为先帝逝去,但已经签下的和书却是没有办法抵赖,于是在当今圣上登基之后,默妃娘娘还是来到了大夏皇城,永居深宫。
而那时因为先帝逝世,从皇后变成太后的欧静柔,一直是将默妃娘娘视为不祥之人,所以,加上圣上一直认为是大夏害了洵国,对于默妃也就只剩下怜惜了。
最后就连得默妃自请入文韵堂,圣上也是一度以为是默妃娘娘放不下当年的国仇家恨,所以,也就顺了她的意,当真是永世不见。”
怜衣听完云茴的话,心中有些沉寂,自古就知道,帝王将相没有自己的爱情,他们所有的名分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准备的。
他们从来没有追求自己爱情的权利,平常百姓都是羡慕他们可以荣华富贵,获万千尊崇,殊不知,他们或许还在羡慕着百姓,可以其乐融融,安居乐业。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位默妃娘娘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觉也太过阴沉了些,一身黑衣,实在难以接受。”紫儿也是免不了本身的性子,此处无人,也就心直口快了些。
“默妃娘娘性子如此,自从来到这文韵堂,奴婢便是少见其笑过了,虽是宫里念叨着她的身份,也是没有缺衣少食,但我们清荷堂的人却是眼看着她一天天瘦成了这样的。
后来,因为这里地处偏僻,圣上和皇后也是难免顾及不到,默妃娘娘宫里的人不听使唤,经常都是我们去那边帮忙的,原来宫里的人也就都遣到其他地方去了。”
对于默妃,怜衣心中依旧是有些踌躇,此女子年纪并不大,但怜衣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的却是对于世间万物的淡漠,似乎整个世界,都与之无关。
虽是心中奇怪,但怜衣也是不好再问,毕竟初入宫中,如此秘辛之事,日后自然是会知道的,此间倒是不必急于一时。
对于怜衣来说,此时最为重要的,是如何巩固自己在这个宫里的地位,如何真正的走到夏荣琪的身边,成为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到那时候,才能真正的帮到他。
此时默妃的出现,不过是一潭清水,漾起一丝涟漪而已,于旁的,倒是真没太大的影响,其实,就算是有影响,此时的怜衣也是顾她不得的。
次日一早,云茴早早便是服侍着怜衣起床梳洗,今日可是新进宫的几位秀女荣获宫位,第一次拜见皇后的日子,自是怠慢不得。
不得不说,这个清荷堂的云茴,能够成为这一殿的首领宫女,也是有着些眼色的,对于宫中之事,包括各宫娘娘的喜好忌讳,都是一清二楚。
而且对于识事的把握,着实是让怜衣惊喜的,本是觉得紫儿年纪尚小,自己还得多加惊醒着,此时多了这么个称心的人,怜衣倒是觉得顺手多了。
本来今日早间紫儿已经先行取了一件衣服的,衣饰倒是宫里如今最为时兴的样式,虽是颇为繁复,但面料做工都是极为精美细致,实在是怜衣所有衣服中最为华丽的一件。
紫儿刚取过来,云茴便是摇了摇头,示意紫儿换一件,紫儿将目光投向了怜衣,似乎觉得自己并没有拿错,但见怜衣也点了头,才有些不甘愿的回去重新换。
云茴见到怜衣神色,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跟在了紫儿身后,和她一起去了,不多时间,便是换成了另一件衣服。
浅青色宫装,袖口缀着杏花天影,样式倒是简单大方,腰间纯色流苏倒是点睛之笔,外罩与之宫装同色,倒是并不显出挑。
加之云茴给怜衣梳得是宫里正当位份的美人髻,斜斜插入一根玉簪,愈加是称得清新脱俗,恬静雅致。
虽然觉得自家美人这样的装束也是很美的,但紫儿依旧是有些奇怪,为何怜衣不穿自己拿的那件衣服,终究是藏不住话,问了出来。
怜衣和云茴相视一笑,云茴开了口:“其实,美人今日去觐见皇后,也是一场较量的,只是今日较量的是气度,没来由的和她们比比谁穿的华丽。
况且美人如今的位份在新晋宫女之中,并不是最高的,所以,此行更加是不能太过出挑,否则,若是遇到有心人,只怕又是一番头疼了。”
“喔,原来这宫里穿件衣服都是有着这般大的学问呢?”紫儿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看来要适应这宫里的规矩,还是得需要一段时间的。
见到紫儿如此可爱的模样,怜衣和云茴也是笑了笑,紫儿倒是让这宫里略显沉闷的气息稍稍松懈了几分。
“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云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清荷堂离得皇后的凤灵宫稍稍远了点,自己等人也是只能先出发才好。
怜衣转身照了照镜子,感觉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的,这才对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