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道,“顾非墨说的,她是不是真疯有些可疑,因为她常常在写一字,‘琸’,而听到脚步声来了后,又很快的擦掉了。这可不是一个疯子该有的机警。”
段奕低头看她,问道,“顾非墨怎么知道这些?他不是不怎么进宫的吗?还关心着一个冷宫的疯妃子?”
云曦摇头,“不清楚,他刚才在谢府就跟我说的是这些
。还提醒我,几日后宫中的宴席上,小心不要着人的算计。”
段奕将她搂在怀里,“有本王在呢,没人会算计到你的头上。除非不想活的人!”
……
谢五老爷抬着昏死的谢君宇回到了五房的大宅院——碧水山庄。
还未进门,他便听见庄子里震天的哭喊声了。
“女儿啊,你怎么就这样的去了呢?娘不会让你白死的,娘为你报仇!”谢五夫人搂着撞死的谢菇哭得一声高过一声,然后再骂上一句谢五老爷与谢君宇。
谢五老爷沉着脸,命人将谢君宇送回房里,又着人请了大夫后,找出了庄子上的清客谋士。
几人聚集在他的书房里议事。
他眼底闪着厉色,眼神在几个清客的面上一一扫过。
“今天庄子上发生的事你们也知道了,本老爷在,庄子在,你们有地儿住,有钱花,本老爷不在,庄子毁,你们也是无家可归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本老爷养了你们多年,你们是不是得拿出点本事来为庄子出力了?”
“五老爷!这个简单,直接杀了那谢枫,事情不就结了?”一人说道。
“杀了他,他那妹子可是奕亲王的准王妃,不会报仇?要打得他们心服口服,不敢再惹老爷才是最好的办法!”有人说道。
“在下有提议,不如从他们的身边人动手,让他们也来个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一个谋士说道。
谢五老爷捏着胡子,昏浊的老眼中翻滚着杀意,咬牙说道,“老夫绝不放过他们!”
……
云曦与段奕回了奕王府。
府中的曦园草堂正堂里,堆着数匹朱红的锦缎,衬得一屋子都是喜庆。
段奕接着她的肩头,温声说道,“这里有五种面料,曦曦喜欢哪一种?我好拿去让人裁剪。”
云曦没说话,拂开段奕的手缓步朝那一堆锦缎走过去。
她伸手在面料上拂过,如火的布匹,映红了她的手。
她忽然想起去年初冬时,她烧掉的那一身嫁衣,手指微微颤着。
段奕走到她的身后搂着她,俯身轻轻吻着她的脖子。
温和暗哑的声音说道,“过去的,不要想,想着以后。”
“段奕——”她反手抱着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口。
“为夫在。”
她记不住前世未婚夫的名,她先一步记住他的名,他的模样,先一步认识他,原来都是天意
。
……
云曦将草堂中所有的桌子都拼起来——裁嫁衣。
段奕对云曦的小媳妇模样很满意。
安安静静,不吵闹,她坐在桌边,一边比对着布料,一边画着图稿,
她将五种朱色锦缎全都留了下来。
她要裁剪最华丽的嫁衣。
她的,他的。
段奕没打搅她,让丫头们都留在草堂里随侍,他则去了书房看正在修缮着的新房。
云曦刚刚画好图稿,吟霜急急匆匆的走进来。
“小姐,吉庆药房出事了。”
“怎么回事?”云曦忙放下了手中的画笔,抬眸看向她,“说清楚一点。”
“奴婢得到店中伙计报来的消息马上去了药房,但那时候已经闹开了,说是关大夫卖的都是假药,吃死了人!
现在整个吉庆药房都被人围起来了,关大夫还被打了。青衣气不过跟人理论,打死了人,被顺天府的人抓了去。”
“青衣打死人?她虽然脾气火爆,但心思缜密,不能可干这等傻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还有关大夫,他更是个心细的人,这吉庆药房被他打理了多年,从未出事过,怎么会出现假药?”
“奴婢也觉得奇怪,但事情已经发展到骂枫公子了,说是枫公子是大东家,是他授意卖假药的!”
“胡说八道,这药房可跟我大哥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上回借着送药到青州的名义才说是他的,他连药房的门都没有进去过呢。”
“奴婢认为,这里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吟霜又问道。
云曦抿着唇,出了曦园草堂。
段奕这时从朝她走来,沉着脸问道,“又想跑掉?”
“药房出事了,我去看看。”云曦凝眉说道,“那是我父亲的心血,我不想那儿有事。”
段奕牵起她的手,“一起去。还有,要记住你是奕王的准王妃,不要忘记了为夫!”
云曦抬头看向他,他点了点头。
两人坐了马车到了吉庆药房,果然,药房前围着不少人,那地上还放着几个担架,上面躺着人,围圈跪坐着几个人正嚎啕大哭着。
“还我父亲的命来!你们这些刽子手!”
“吉庆药房就是假善人!打着免费给老人看病的旗号,实则是与棺材铺子相勾结,害人性命呢!”
云曦与段奕走到那些人的近前。
忽然有一人指着云曦喊道,“这个女人是药房的东家,大家快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