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枫这回没接话,继续听他说,只是眉梢微微一扬,眼神微眯。
“我头回见她,也不知道是她。她装成一个男子到我的顺发赌坊里赌钱,并且赢了很多。我觉得这人很奇怪,便带了人去拦,同她的随从打起来了,还……”
他脸色忽然一红,“不过,那是我不小心的,再说当时……我又不知道她是一个女子……但她的帮手挺多,我反而被打了,前段时间我走不了路,就是她的人打的。但她又送了药给我治腿伤,所以我觉得……她不讨厌我吧?”
谢枫的眉毛已拧成了一团,脸色黑得能滴下墨水来。
顾非墨没察觉,依旧自顾自的说道,“第二回她被人追杀,我将她救了,不过她的脾气太坏,为了罚她,我将她扔树上挂着,罚她在树上看一晚上月亮……”
话没有说完,只听“嘭”的一声,顾非墨被谢枫一脚踢飞出去。
好在顾非墨身手敏捷,两脚飞快的点地,然后一个漂亮地空转轻巧地落在地上,才避免了被踢到院墙外去。
他拂了拂袍子上被谢枫踢到的脚印子灰尘,然后伸手怒指谢枫,瞪眼说道,“你发哪门子疯了?好好的你踢我做什么?我这是新衣衫,刚穿上呢!”
谢枫的脸上黑黑沉沉,拉长着脸,双手叉腰,“没什么,就想踢你一脚。”说完,他转身往自己屋里走,走了两步,回头看到顾非墨还在侍弄他漂亮的袍子,他又道,“昨天你借给我的两万两,我不会还了。”
然后又吩咐随从阿海将他赶出去。
顾非墨当即跳脚,“师兄,你还没有答应我呢,你到底带不带我去谢府?”
谢枫的话从屋里飘出来,“阿海,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得随意让顾公子进来,还有,你看见他一次,就拿扫把打一次。”
“我是你师弟!”
“天王老子也得打!”
敢欺负曦儿?他皮痒痒了?
顾非墨一头雾水的被谢枫撵出了兵马司。
……
谢府的的曦园,云曦换了身衣衫,拆散了头发坐在桌边看着醉仙楼里福生今天送来的帐本。青衣忽然走了进来。
“小姐,你让奴婢查的事情查清楚了,谢府里这几日莫名的死了家禽,正是那月姨娘搞的鬼。”
“月姨娘?她这是想干什么?”云曦眉尖微拧,将手里的帐册合上推到一边,然后又轻笑一声,“这个月姨娘还真是奇怪,就要过年了,她弄死这些鸡鸭猫狗的,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可有她一顿好罚。”
“小姐,咱们要不要将这月姨娘揭发出来?”青衣凝色问道。
云曦揉了揉额头,轻笑一声,“她也没弄出其他的动静来,若是咱们闹到老夫人那里,她会说,那家禽本来就要死了,怕将病体传给其他家禽,不如早毒死了事。老夫人反会说咱们女儿家的多管闲事。”
“那就这样放过她?”青衣挑眉,“奴婢总觉得那月姨娘这几日看小姐的眼神很奇怪。”
云曦站起身来,甩了甩发酸的胳膊,淡淡一笑,“我娘接管了府里的中馈,这府里有多少人的眼珠子滚落了?当然,看到我也会有想法。娘被重视了,我的地位也就高了,她们这是眼红了。”
她想了想又说道,“月姨娘从来就不是个省事的人,她的奇怪主动,的确还要继续的留意着,你跟青裳说吧,让她留意着,她在府里待着的时间比你更多一些。”
青衣点了点头,走出去了。
快到吃晚饭时,云曦换了身衣衫带着青衣到了夏园。 夏园的院子里。
七八个管事婆子正在向夏玉言汇报着什么。
夏玉言坐在院子中的长木椅上认真听着,一旁的小丫头四月正在纸上飞快的做着记录。
只听一个管事婆子说道,“二夫人,这些规矩,奴婢们都执行了多年了,下面的仆人们也都习惯了,一时之间哪里改得过来?
这十两银子以下的采买可是不需要走帐的,直接从库上拿了银子,东西买到府里了就完事。要是这等小额支出都要入帐,那得多少帐本?”
又有一个婆子说道,“自打三少爷出了府,二少爷现在可是咱府里唯一的男子嗣了,银钱上多用些,老爷老夫人也不会说什么。二夫人何必这样苛刻着?哥儿们出了府穿用寒暄,未免让人嗤笑,再说咱谢府又不又缺这点银子。”
夏玉言的脸色一沉,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府里有不好的规矩,就得改。”
第三个婆子冷笑,“二夫人竟说这些规矩不好?这些规矩可都是老夫人定下的,府里从一二十年前起就开始执行了。怎么不好?
二夫人难道是在怀疑老夫人制定这些规矩的的用心?还是老夫人的能力?咱们府里一年比一年富贵,让多少达官显贵们羡慕着呢!怎么到了二夫人这里就一无是处了?”
好个牙尖嘴利的婆子!
云曦冷笑一声。
夏玉言气得满脸通红,“大胆,本夫人哪里有怀疑老夫人的用心了你敢恶言诽谤?”
“有没有,二夫人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婆子两手一摊,撇了撇唇。
云曦眸色一冷,“青衣,去!给我将这婆子掌嘴二十!居然敢这么说我娘!一个下人竟然在主子面前这等放肆,她的胆子倒是肥!”
青衣也是早就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