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医院找到老于头,得知于小强送到手术室正在抢救。在走廊我陪着他们,廖警官到楼上找凯特琳去调查闺蜜的信息,时间不长他下来说:“那个女孩已经走了,闺蜜叫陶霏,具体工作和家庭信息也查出来了。我先去查着,有事电话沟通。”
廖警官连夜走了。我们几个人在走廊等到天亮的时候,有医生出来,告诉我们病人情况稳定下来,这几天不要让他乱动。
于小强安排住院,送进普通病房,孩子脸色煞白,十分疲惫,看着爷爷笑,安慰我们说他没有事。
这孩子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老于头拉着孩子的小手长吁短叹,我坐在旁边看着窗外蒙蒙发亮的天空,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一晚上经历的事情太多了,飞头降仅仅摸着皮毛,是谁根本不知道,仅能推断出那个叫陶霏的闺蜜牵扯进了其中,应该是知情者。
白天在寺院里发生的那些事来看,那时的魔应该是陶霏,因为据我所知,修习飞头降是不可能白天出来的。魔如果是她,说明陶霏不仅仅是知情者,更有可能也是个修炼者,她和飞头魔的关系非同寻常。
我正想着,于小强轻声说:“哥哥。”
我低下头看他:“怎么了?有事和我说。”
“齐哥,你和我爷爷说说呗,我刚才吐血赖不得别人,是因果报应,必须以血报偿。”于小强虚弱地说。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看他。
“当时我让飞头魔现了形,”于小强声音很弱:“那个怀孩子的姐姐正是因为看到了飞头,才吓得没了孩子,一切原因都在我。”
他说完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于小强这么论也不是全无道理,冥冥之中真的有因果报应这一说?他使用法术让隐形的飞头凭空出现,吓晕凯特琳,直接导致她的大出血孩子不保,难道这笔账记到了于小强的身上?他亏欠了一条婴儿的命?以大吐血和受伤来偿还此报。
那命运也有点太是非不分,太残酷了,我心情压抑,劝他不要多想。
于小强咳嗽了两声:“齐哥,你答应我,一定要抓住飞头魔!”
我点点头:“我答应你,放心吧。”
我对老于头说要去办点事,我大步流星从医院里出来,虽然是清晨,可天色昏沉,我步履沉重往医院外面走。
正走着心念一起,花坛前一条黄影从里面窜出来,顺着裤腿爬上来,是崽崽。
经过昨晚那一战,我和崽崽现在几乎心意相通,神识互联,只要离得不算太远,心念起处就能感知到它。
我摸摸崽崽的脑袋,低声说,辛苦你了。崽崽唧唧了两声。
我回想和飞头的过招,感觉自己的能力差太多,好几次都让它逃掉。它真要使出全力对付我,虽有崽崽相助,我也不可能打过它。
我回头看看灰沉沉的医院大楼,终于下定决心要去做一件事。
我打了车,一小时之后到森林公园,径直到了半山腰的寺庙大院。
我大步流星,走进别院的文殊菩萨道场,此时是大清晨,庙里没有游客,空空荡荡沉寂。
我走进大殿,偌大佛殿里只有林鸦一个人在桌后看佛经。
我走到文殊菩萨的佛像前双手合十,默默念叨了几句。林鸦放下佛经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我看她:“那你知道我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你要供奉右眼,”林鸦站起来说:“你要请文殊菩萨的佛印神通。”
我点点头:“没错。不过我想问你供奉是怎么个供奉法,请文殊菩萨的佛印又能得到什么神通,能够驱几次魔?”
林鸦站在我旁边背着手,看着上面巨大菩萨像说:“《西游记》读过吧?”
“嗯。”
“孙悟空头上戴着的是什么?”她问。
“紧箍咒。”
林鸦笑着摇头:“不,那叫紧箍儿,施展紧箍儿的咒语才叫紧箍咒。”
我知道她不是随意提起这段典故,其中必有缘由,便等她下文。
林鸦道:“长老念一次紧箍咒,孙悟空就疼一次。给文殊菩萨供奉右眼的情况也大致如此。我会请文殊菩萨分身换你右眼,而你的右眼则供奉到菩萨佛前,到时你可请佛印驱魔。”
“那就换吧。”我轻描淡写地说。以后行走江湖,光靠着天罡踏步太单薄,弄个菩萨放在眼眶里,想驱魔就请出来也不错。
“且慢,我还没说完。”林鸦道:“简单来说,请佛印分身是有副作用的。你用一次,眼睛就会疼十天。”
我咽了下口水:“你刚才不是说我的右眼已经供奉出去了吗,怎么还会疼?左眼疼?”
林鸦道:“供奉不是说用刀剜了你的眼,眼睛还会好好在你脸上的,你也能看到东西,不会做独眼龙。所谓供奉,是把你右眼的‘神’供奉到佛前,这么说吧,就是你请一次文殊菩萨的佛身驱魔,右眼就会剧痛十天。”
我长舒口气:“疼就疼呗,我能忍。眼睛还在就行,其他都好说。”
“你知道会怎么疼吗?”林鸦看我。
“怎么疼?钻心?”我呵呵笑:“疼就疼吧,就当蚊子叮了一口。”
“好!”林鸦点头:“你有此大诚心就可以,请上座。”
她请我做到蒲团上,然后把佛殿大门都关上,殿堂顿时阴森下来,光线从天窗透进来,照在巨大的佛像上,反射出条条光柱,氤氲如云。
林鸦让我闭眼睛,她拿着铜铃围着绕圈,嘴里呢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