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到太上皇一脸愁容,楚倾颜不由走了过去。新···.——.
“爷爷,您怎么了?今日的糕点不合胃口吗?”她此时也只能想出这个原因。
“不是。”太上皇摇了摇头。
“那是?”楚倾颜好奇。
太上皇看了她一眼,轻轻摇头,“颜丫头,孤该走了。”
楚倾颜一下子愣住了,“爷爷,您要去哪?不和我们一起了吗?”
“不了,孤要去其他地方转转,就不和你们一道走了。”太上皇虽然言语里带着些许不舍,但是语气还是很坚定的。
楚倾颜知道一旦他做了决定,是很难改变的,点了点头,“您跟殿下说了吗?”
“待会吧!”太上皇笑了笑,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她说道,“颜丫头,这一路比想象中的还要艰辛,如果觉得不想走了,就和绪儿说一声,他会送你回家。”
楚倾颜顿时笑出了声,“爷爷,您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才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孤去找绪儿聊聊。”太上皇转身朝站在树下的人走去。
楚倾颜摸了摸头,看着太上皇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这似乎不太像是太上皇的性子。不过他以前做了几十年的皇帝,总归有着自己不了解的一面,以着她的小脑袋瓜子,是想不出来的,于是她还是放弃了。
而感觉到身后有人的萧绪,转过身,一见是太上皇,他的神色并没有太多的起伏,仿佛早已经料到了。
“皇爷爷,您要走了吗?”他问。
太上皇没有否认,“绪儿,爷爷其实并没有这么快离开,只是平阳城发生的那些事,还是不能让爷爷心无芥蒂。”
“那是刘家犯下的罪,跟您没有多大的关系。”萧绪微微敛眉,劝着他道。
太上皇摇了摇头,轻呵一笑,“其实归根到底,还是孤太放纵刘氏一脉,若不是孤给了他们那么多的便利,他们怎么会成为西轩的毒瘤,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呐。”
“那皇爷爷离开这里,打算去哪里?”萧绪询问。
“去终南寺吧,去找老朋友,念念经,为西轩诵经念佛,洗去这么多年的罪孽吧!”太上皇哈哈一笑,笑声里更多的是看透死生,豁达开朗。
感觉到皇爷爷去意已决,萧绪只能表示支持。
“那什么时候走?”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好,愿皇爷爷一路平安,有什么需要尽管传信给孙儿。”那双淡泊的眸子还是掩饰不住关切。
太上皇刚要抬脚却因为他这一话而停下,他转眸怜惜地看着面前自己最为满意得孙子,“绪儿,如果有一日坚持不了,就放手吧,没有人会怪你。”
“孙儿谨记皇爷爷教诲。”萧绪微弯着腰应下。
太上皇动了动唇,最后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朝他挥了挥手,走到护卫给他准备好的马车,回头看了众人一眼,便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烟尘滚滚,一路绝尘而去。
楚倾颜看着太上皇离去的方向,心里有些感慨,当初在英王府相遇,他假扮老乞丐,想方设法刁难她,只为了考验她,到了后来她才知道,其实那一身并不是假扮,为了赶来相救,太上皇吃了太多的苦。
她想起在客栈的时候,大冰块告诉了她为何太上皇如此迷恋她做的糕点,只是只言片语,她便已经感受到了,太上皇对已故的皇太后的痴情以及悔恨。
也许是因为怀着对皇太后的爱恋,而爱屋及乌,对刘氏一族加以宠幸,殊不知,这样的举动,却给了整个西轩埋下了一个毒瘤。
当刘英被捕,刘家失势,太上皇觉得自己愧对了整个皇室,还有,猜到了接下来的时日里,刘家有可能会被西轩帝连根拔起,太上皇不想再目睹这些,才会想着离开去寺庙为西轩祈福,安度晚年。
其实撇开一切不说,太上皇还是一个很有爱的长辈,起码在大冰块那悲惨的童年里,他扮演的还是一个慈爱的角色,起码比西轩帝后来得可亲可敬。
楚倾颜看着树下,背对着她,身影有些寂寥的人,忍不住走了过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萧绪没有回头,而是用着极缓慢的速度开口。
“刚出生的时候,第一个抱我的,除了接生的嬷嬷,便是皇爷爷。”
楚倾颜停住脚步,侧耳倾听。
“第二才是母后,当时父皇日理万机,无暇顾及,满月的时候,是皇爷爷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他希望我能做一个有谋有略,心胸宽广的人。”
轻浅淡淡的口吻,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初冬,正午,风并没有那么的冰凉,相反,带着点阳光的暖意。
只是吹拂在楚倾颜的面颊上,她感觉到有些刺刺的冷,这股冷似乎转到了她的胸口。
“后来呢?”楚倾颜问。
她一开口便愣住了,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声音有一天竟然可以这般的沙哑,她低低一叹,怎么办,还没有听下去,就已经心疼得不行了。
萧绪像是没有感觉到她声音的异样,继续往下说。
“后来的事情,我记不清楚了,不过唯一有印象的是,几次高烧不退,都是皇爷爷从别处赶来守在我身边,直至我退烧。”
“皇爷爷待你真好。”楚倾颜轻声感叹。
“是啊,皇爷爷待我真好。”萧绪低低一笑,可是任谁也听出那声音里的淡淡怅然,“可惜我却将他一心护着的刘家连根拔起。”
楚倾颜没有想到他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