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芷静还没听清楚,眼前的人就化作一道白烟消失了。
她伸手想要去叫她,却突然惊醒了。
“公主,您做恶梦了?”柳儿立即凑了过来,担忧地问道。
庞芷静眨了眨眼,适应了光亮后,才扶着额头慢慢起身,“没事,就是个梦,现在到哪里了?”
“已经入城了,很块就要到驿站了。”柳儿指着外头的街景欢笑着道。
她点点头,靠在车壁上,目光落在那灯火渐亮的街道上,回想着方才梦中出现的场景。
难道是日有所思才会睡有所梦吗?
可是那女子是那么的真实,她现在仍然记得她含笑如花的面容,说的话她也记得一清二楚。
真是太邪乎了!
这时候,柳儿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即伸手拿过一个东西递到她面前。
“公主,刚才入城的时候,逸王府的下人送来了这药膏,说是逸王交代给您敷伤口用的。”
说完,柳儿又忧心着道,“公主,您受伤了吗?”
受伤?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庞芷静没反应过来,然而担心她的,柳儿已经开始检查她哪里受伤了。
她刚想让她别一惊一乍的,柳儿眼泪汪汪地捧着她的手心疼道,“公主,您的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多割伤?您这一下午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庞芷静这才看到她的手指头都被那些草条割伤了,不过伤口不深,就是有些刺刺的疼,“下午没事就去拔草了,哪里知道这手指那么娇贵,一点力气活都做不了。”
柳儿哀怨地看着她,“公主,您身份高贵,那些粗活都是我们这些下人做的,您没事就去弹弹琴看看书,有什么事都让奴婢来做就好了。”
摊上这么一位碎碎念观音般的侍女,她感觉到好心累,只好保证下不为例了。
“你刚才说这药膏是逸王命人送来的?”她的重点在这里。
柳儿点头,“是啊,对方说这药膏一日擦两次,很快就会愈合的。等您晚上沐浴过后,奴婢就给您擦药。”
原来他还是关心自己的,看来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嘛!庞芷静心中有些窃喜。
柳儿对自家主子又开始春心萌动的样子免疫了,心里开始盘算着今晚要准备什么宵夜。
马车哒哒,顺利驶进了驿站。
皇宫内。
月妃站在萧然宫殿门口,按捺着不耐等候在外面。
过了一会,巷雨走了出来,对月妃一板一眼地道,“殿下说身体不舒服,让娘娘您先回去,等他身体康复了,再去探望您。”
“本宫次次来,你们次次都是以着这个借口来搪塞本宫,你们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月妃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发火道。
巷雨仍旧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娘娘,这是殿下的意思,奴才也做不了主。”
“好,他说身体不适,但是又不让人去找御医,本宫从太医院请来了御医正在路上,本宫倒要看看他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说着,月妃手一挥,跟在她身后的侍卫便强行开道,将巷雨挤到一边,月妃便带着人闯了进去。
一入内殿,便感觉到整个空间死气沉沉的,月妃脸色一黑,立即命人将灯火都点燃。
殿里明亮起来,月妃四下探寻,才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人,立即走了过去。
满心准备好的责备话语,在看到他苍白无血色的脸后,火气顿时一泄,在宫人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心疼怜惜地道,“然儿,你哪里不舒服?太医很快就到了。”
萧然紧闭着的眼睛在听到声音后,慢慢睁开,没有焦距的瞳孔慢慢凝神,就在月妃欢喜地等着他开口说话时,他却翻了个身,用背对着她,一言不发,沉默对抗着。
月妃被他这无言的抗拒伤到了,她隐忍着火气,哀怨道,“你到底是怎么了?连母妃来看你也不说话?”
说完,床榻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月妃深吸了一口气,转头问服侍他的宫人。
“殿下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
小太监战战兢兢回道,“殿下从前几日落水回来,就一言不发,什么东西也不吃,奴才们怎么劝他都不听。”
“那你们怎么不告诉本宫?”月妃把气撒在他们身上,怒火中烧。
小太监立即跪了下来,欲哭无泪地道,“殿下不允许奴才们出殿告诉您。”
月妃冷漠对跟随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们上前将小太监拖下去,包括殿里的其他宫人。
待宫殿恢复了安静了,只剩下她们母子俩的时候,月妃再次对萧然开口,“你是不是因为落水的事情心里怪母妃?”
“儿臣不敢。”萧然哑着声音道。
月妃轻嗤一笑,“母妃看你不是不敢,而是已经在心里怪罪了。”
萧然默不作声。
月妃叹了口气,“然儿,母妃知道这件事没做好,但是谁能想到会出意外,那个荆明珠为什么会跑出来,楚倾颜当时又跑哪里去,没有人能够预估到,母妃确实对不起你。”
“儿臣没有想到你会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倾颜,太龌蹉了!”萧然闷声道,语气里是浓浓的失望。
这话深深刺痛了月妃的心,她觉得自己处心积虑为他谋划,到头来却得来一个龌蹉的骂名,她感觉内心深深的无力。
“然儿,你以为母妃这么多年带着你,是怎么在这个吃人的地方生存下来的吗?都怪母妃将你保护得太好,让你看不见外面的那些豺狼虎豹!”
月妃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