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海清的头没有大碍,医生开了一点紫药水,说涂几次就好了。
开完药,杨永开车把她送到了她家巷子口。
晏海清特别愧疚,她觉得自己的伤只是小事,麻烦杨子溪的父母跑一趟实在是太麻烦了,于是一边钻出车门一边道:“叔叔阿姨,真是麻烦你们了,这么晚还为了我的事情操心。”
杨永笑了笑,说:“没事,你跟小溪是好朋友嘛。”
杨子溪跟在晏海清的身后,也下了车。“我把你送到家吧。”
她转头对杨永道:“在这里等一等我,我马上回来。”
杨永点了点头,换了一张车载cd。
晏海清说:“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就这么几步路。”
杨子溪无所谓道:“反正就这么几步路,我送一送也无所谓咯。”
这理由真是万能,能充当两面的论据,推出截然相反的结论。
晏海清妥协了,任凭杨子溪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一同往家里走。
杨子溪的手电筒投射到地上,晃来晃去,似乎跟主人一样漫不经心。
夜风吹得晏海清脑门有一点冷,此时才稍稍冷静下来,get到自己终于觉醒了什么。
她似乎是想要确认“喜欢”这份心情的真实性,转头偷偷瞟了一眼杨子溪。
对方一边踢石子儿,一边晃动着手机,也不知道在自娱自乐什么劲。
晏海清这才注意到杨子溪穿的很少。她关切地问:“你不冷吗?”
人就是这样,不能被另外一个人问候。杨子溪本来不觉得冷,听完问话之后,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说:“我都加厚外套了,怎么还是不够……”
晏海清不易察觉地往杨子溪那边移动了一些,与对方只剩一拳之距的时候,她伸手抱住了对方,手从背后换过,恰好能用手掌钩住对方胳膊。
杨子溪愣了愣,有些受惊道:“你干什么?”
晏海清说:“这样比较不冷啊,你说的。”
杨子溪这才想起来排练完的那天晚上,自己也是这样抱住了晏海清的胳膊以求取暖。又思及高中的女生的确偏爱勾肩搭背来展示友谊,她也就释怀,任由晏海清去了。
虽然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晏海清揽着杨子溪的身体,这具身体尚在发育中,搁在臂弯里既柔软又纤细,苗条的很,想人不由自主,想捏在掌心里。
杨永停车的地方离晏海清的家不是很远,她们走了几步就到了晏海清家门口。
晏海清意犹未尽地放开杨子溪,道:“谢谢你。”
她手里拿着透明的白色塑料袋,举起手来对杨子溪摆了摆,说:“周六你还去咖啡馆吗?我们明天咖啡馆见?”
那个塑料袋在空中摆来摆去,似乎下一秒就要被甩飞出去了,杨子溪看着特别发愁。
“回去了记得擦药,要是晏阿姨不方便的话就告诉我,”杨子溪叹了口气,说:“算了,你明天带到咖啡馆,我给你擦。”
晏海清眉眼弯弯,说:“好啊,明天见!”
杨子溪摆了摆手,说:“再见。”
家门口突然多出了两个人,晏柔柔自然是知道的。等到她走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杨子溪摆手说再见。她扬声道:“子溪怎么不进来坐坐呢?”
杨子溪转身,笑得特别礼貌:“我爸妈还在巷子口等我呢,我改天再来玩儿!”
晏柔柔也笑了,说:“那就过生日的时候来吧!”
杨子溪应下,说:“好,说好了,就下周末!”
晏海清和晏柔柔站在家门口,看着杨子溪一步一步消失在夜幕里。
晏柔柔这才看向自己的女儿,发现晏海清的头似乎肿了,忙问:“海清,你怎么了?”
晏海清摇了摇头,动作轻盈地朝里屋去了:“没事儿!我洗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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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里只有晏海清和杨子溪有午睡的特权,因为只有她们俩是“正在长身体的高中生,所以需要额外体谅”——店长的原话。
店里其他的店员大部分都是正式员工,对此没有什么想法。要是他们要是也闹着要午睡的话,店长也许就直接炒人了。
而且两个高中生人都挺好的,不会倚小卖小,干活也细心。他们有时候听对方讲一些高中的事情,连带着觉得自己都年轻了几岁,心情格外舒畅,平时对她们俩也多有关照。
这天一块儿吃完午饭之后,杨子溪催促晏海清:“把药水拿出来。”
店长特别诧异,问:“什么药水,海清生病了吗?还是哪里伤到了。”
晏海清把紫药水递给杨子溪,一边无奈一边笑:“都消了一大半了,看都看不出来。”见店长仍然担心地看着自己,晏海清指了指自己脑门,说:“昨天摔肿了,今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杨子溪非得要我涂药。”
的确已经好转了很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是肿的。店长盯着瞄了一会儿,道:“没事,今天你们多休息一会儿,带伤就不要这么努力了嘛,要学会合理偷懒。”
一旁的正式员工探头道:“店长,也教我们一点合理偷懒的诀窍啊!”
店长挥了挥手,道:“去去去,你们跟着起哄。”他把两个女孩子推进休息室里,说:“你们涂药去吧,晚一点出来也没有关系。”
杨子溪笑了笑,对晏海清说:“坐床上。”
晏海清看着杨子溪,对方已经挽起了袖子,一手拿着揭开了盖子的紫药水瓶,一手拿着棉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