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兰博基尼慢慢行驶在路上,首扬的脸色并不太好看。
他不想见谢家的任何一个人,他们总会让他想起,谢雨正是因为他才被赶出谢家,甚至,首扬无法不认为谢雨的死他们会没有一点责任!可谢雨临死前,却的的确确将他托付给了谢家!
首扬眸光微冷,如果可以的话,他情愿谢雨当初是将他托付给平淑!
车缓缓在监控严谨的军区大院停下。
首扬提着几个一看便知价格不菲的礼盒,面无表情地走向很有些年头的朱红大门。
在人流拥挤、寸土寸金的a市,不但住在军区大院,更能拥有一处三百多平的四合院,绝对可以说是某种权势的象征!
门很快被打开,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看到提着礼品的首扬,客气地问:“请问先生找谁?”
看她习以为常的眼神,首扬知道,这保姆肯定是把自己当成拉关系走后门的了,不过这倒正随了首扬的心,毕竟,他和谢家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
“阿姨您好,请问谢将军在吗?”
“在,先生请进吧。”
首扬迅速调整出的乖巧模样很得保姆好感,领着首扬走进院子。
摆满院子的花花草草倒是没什么变化,墙边辟出来的那一小块菜地发出几行嫩生生的葱苗儿,很招人喜。
门窗倒是换成了新型的大气防盗门窗,首扬想,应该是比较细心的二舅弄的。
客厅换了一台将近两米宽的液晶电视,首扬随手将礼盒放在门边,毫不拘谨地坐下,“将军在书房?”
正拿杯子准备给首扬沏茶的保姆见他这般随意的模样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对,我这就请……”
“刘妈,谁来了?”
“将军您下来了?一位年轻的先生来看您。”
一个身材不算高大、但很魁梧的男人走了下来。花白的头发,不苟言笑的脸经过岁月的沉淀,添上几分慈祥。纯棉衬衣,深灰色长裤,比起同龄老人,男人显得格外年轻硬朗。
“扬扬?”谢青石在看到首扬的时候明显激动一下,脚步不由放快,匆匆几步就迈了下来。
首扬站起身,张了张嘴,却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刘妈,没叫出声。
谢青石的失控也只是一瞬间,转头对沏茶的刘妈平声道:“刘妈你去买点好菜,今晚做顿好吃的。对了,一会儿给释风跃云打电话,让他们都早点儿回来!就说扬扬回来了!”
谢青石明显的激动让首扬之前的排斥不觉减淡几分,见刘妈走出了门,首扬才微垂下眼睑,弯了弯唇角,“外公。”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谢青石即便非常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突然见到早去的女儿留下的唯一一个外孙,还是激动得略显失控,“外公给你沏茶!前些日子你二舅从福建捎回来的好茶!”
“外公不用麻烦的。”首扬看着谢青石走来走去又是端茶壶又是找茶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不麻烦!这茶特别香!你尝尝,喜欢的话我给你装一些!”谢青石完全不像个雷厉风行的军人,而是一个全心宠爱孙子的老人!
首扬的眼神颤了一下。
谢雨临走前把他托付给谢家,终究是因为血浓于水吧?
首扬抿唇,五年前他回来的那次,就能清楚地感觉到谢家对他和妈妈的愧疚,可那时的他正心高气傲。如今再次见到慈爱一如平淑的谢青石,首扬说不感动是假的。只不过,当他最需要家人的时候,给予他依靠的,却不是任何一个和谢雨有关系的人!
“外公这几年身体还好吧?”
谢青石的手不自觉僵了一下,没想到首扬竟会主动关心他,当下一直点头,“好!好!都好!家里也都很好!”
端着紫砂壶和茶杯走过来,坐下,“扬扬这几年怎么样?大学该毕业了吧?你那时候说在国外上学,你二舅没少托生意上的朋友打听你,可一直都没能打听到。”
首扬笑了笑,“前年就毕业了,大学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学手段的地方,没必要非那张学位证书不可。”
“扬扬的眼光和别人总是不一样。”
谢青石眼角的皱纹很明显,一笑更是深刻,比上次相见更老了不少,看得首扬微有些心疼。
“二哥呢?是考研还是工作了?”
“参军了。大学毕业去了部队,男子汉就需要多锻炼!”
首扬想起那张白嫩嫩的天真娃娃脸,不觉眼睛弯弯的,“二哥那活蹦乱跳的性子,在部队里哪儿待得住?”
“待不住也得待,男人就要经过历练才能长大,更何况,去部队也是他自己的想法。”看着首扬眼底淡淡的笑意,比起五年前的尖锐冷漠,他现在的稳重温文很让谢青石放心,不由语气都温和几分,“扬扬这五年变化真不少,在国外应该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朋友们都很照顾我。”
谢青石岂会听不出首扬的轻描淡写?一个没成年的孩子人生地不熟地独自待在国外,怎么可能会不吃苦?虽心疼却也欣慰,谢青石看得出,以首扬现在明显比长孙谢继承都沉稳大气的秉性来看,绝对是闯出了一番名堂。
“扬扬现在在哪儿工作?”
“古贝诺斯。”首扬也不隐瞒,“我应聘了古贝诺斯的总秘书长一职,准备在a市待一段时间。”
“古贝诺斯?”作为a市的龙头企业,谢青石自然多少知道些,不禁笑道:“你倒进了古贝诺斯了,也好,正好跟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