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右边的年轻女人笑得一脸幸福,大大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儿形,微微张开的唇里,露出几颗如同贝壳内乳色珍珠白的牙齿。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孩童,白嫩嫩胖乎乎,娇憨可爱,笑得咧开的小嘴儿里只有两颗嫩嫩的小乳牙。而紧拥着他们的男人,正是罗抿良!
首扬从没见过这张照片,甚至,他连谢雨和他自己小时候的照片都没有。可这张巨大得有些像素堪忧的照片还是让他一眼就认出,正是谢雨和年幼的他!
照片中的罗抿良那么年轻,透着些未退尽的青涩,一手拥着谢雨,一手环着首扬,神情里全是初为人夫、初为人父的骄傲和满足。
首扬像被针扎到一般,愣愣看着这幅巨大的照片。
“除了小雨,我没碰过任何女人!”
罗抿良当初的话魔咒般突然响起,首扬被蛊惑般慢慢走上前。
照片上没有一丝浮尘,干净得像是每天都擦拭。
巨大的照片好像是三个活生生的人站在半空中,对着首扬幸福地笑,就连小小的婴儿都那么开心。
可这幸福的神情定格在久远的时空,隔着泛黄的缺失的温度,渐渐变成了面部肌肉的调整扭曲,看上去那么空洞无力,竟让人越看越觉得陌生、越觉得心悸!
首扬不自觉抚上的手像被烫到,慌忙放下,不敢再去看照片上笑得剜心的三人。
床头柜上,是一个现在已经很少见了的玻璃框架,小小的框架内的照片是还在基地时的首扬。
“小雨走了以后,御御就不见了,我找了他十年了!”
“良子爱小雨,也爱御御!”
拿着记录着自己那一段最不愿回想噩梦的照片,首扬的眼忽然有些发烫,脑中乱作一团。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乱什么,只知道他想离开这里,立刻离开,好像有什么根深蒂固的东西在一瞬间被颠覆了一般,让他只想逃离。
门外客厅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肖钰回来了?会长在楼下,等下就会上来。”
然后是个年轻女人甜美的声音,“我爸爸在楼下?我刚才没看到。没关系,我先去给爸爸泡一杯茶!”
正准备离开的首扬脚步一停肖、钰?会长?爸爸?
仍旧慌乱的目光明显愣了,好半晌,脸色微微发白的男子突然颤动起来。
爸爸?!
女人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首扬的拳头越握越紧。
门一打开,没想到房间内居然有人的女人愣了一下,紧接着,她就看到房间内那张让无数女人为之痴迷的脸孔,顿时眼都瞪圆了,惊愕得结结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扬、扬首扬?!你是、扬少?!”
这是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女人,娇小的身材,清秀的五官,脸上画着得体的淡淡妆容,眼上戴着有些俏皮可爱的红色大框近视镜,此刻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有些想捂嘴、想尖叫、想欢呼,完全是脑残粉丝突然见到偶像的反应。
首扬却寒着脸一步步上前,直直看着这个自由走进罗抿良卧室的女人,“你是谁?”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依然沉浸在惊喜之中的女人哪里能察觉到他语气间的生硬?几乎欢呼着蹦起来,“我叫罗肖钰!扬少你给我签个名吧!我啊!”
话未说完,就被眼前鬼一样的男人一把揪住前襟粗鲁地抵在门上。
房门与墙壁发出“哐”的巨响,立刻惊动了外面的人,“什么人?”
“住手!放开肖钰!”
“警戒!有人闯进!”
训练有素的精锐立刻将首扬团团围住,楼梯也传来阵阵快速的脚步声。
首扬却丝毫没听到般,紧紧揪住罗肖钰的衣领,将她提得双脚离地,“你叫罗、肖钰?”
罗肖钰被吓呆了,张着嘴看着眼前脸色骇人的大明星几乎要哭出来,连挣扎都忘了,“你、扬少我、我只是你的粉丝!我”
首扬却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一双因过分羞恼而微微狰狞的眸子冰寒如铁,“罗抿良,是你什么人?!”
“他、他是我爸爸!”罗肖钰忽然回过神,立刻拖着浓浓的哭腔哀求,“扬少、首扬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会让我爸爸伤害你的!”
令人垂怜的女子抽噎声却像一把刀,狠狠在首扬心里剜着,他突然觉得那么讽刺!
他的耳边还回荡着罗抿良当初的话,他刚刚还看到罗抿良的房间放着他和他那苦命母亲的照片!可一转眼他就发现,那个口口声声没碰过其他女人的男人都已经有这么大的女儿了!
多么讽刺的现实?!
首扬狠狠唾弃自己的天真!他居然在前一刻还在相信那个男人的话!相信那个男人的心里是真的有他和他的妈妈!相信那个男人是真的爱自己!
罗肖钰满眼惊恐地看着这个竟莫名嘲弄地冷笑起来的男人,明明比电视里更让人震撼惊艳的脸,此刻却如同地狱最冰寒的恶魔,让她为之颤抖。
“你这混蛋想干什么?放下肖钰!”最先赶到的元鼓一见罗肖钰被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卡在门上,顿时火了,“小兔崽子敢来三合会耍流氓?”
首扬冷冷看一眼,四周已经围满了三合会的人,而他面前,得心应手的长刀、甚至还有几把黑洞洞的枪口,无一不指向他!
若是常人恐怕早已吓得腿软,首扬却只是嘲讽地勾了勾唇角,“罗抿良呢?那个狼心狗肺的衣冠qín_shòu在哪儿?”
“你个满嘴喷粪的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