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菜好饭伺候她,还为女人熬姜汤,放红糖,水煮大枣将养身子。
小珍的气色一个月以后才恢复,再一次爬下土炕,浑身无力,走出家门的时候摇摇晃晃。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刺得她眩晕,她手扶着门框,看着外面碧蓝的天空。
一行大雁从南向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
有一只孤零零的大雁可能受了伤,怎么忽闪翅膀也跟不上队伍。
小珍觉得自己就像那只大雁一样可怜,孤零零的,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没有了恋人。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了。
恶婆婆发现小珍出来,赶紧过来搀扶她,说:“闺女,你咋出来了,小心摔着。”
小珍一下子甩开了她,强撑着向外爬,恶婆婆又吓一跳,问:“你干啥去?”
小珍说:“不用你管,俺要回家,爬也要爬回去,俺要去找天昊。”
恶婆婆说:“哎呀,你要逼死我啊,你还欠俺家钱呢。”
小珍说:“放心,俺男人有钱,三万块一定还给你,让俺走,俺要走。”
恶婆婆怎么可能放她走,招呼一声,喊来了好几个邻居,又把女人七手八脚拉回到了屋子的土炕上。
咣当一声,房门又上了锁,她再次被关了禁闭。
这一次恶婆婆学精了,把小珍屋子里的剪刀,改锥,菜刀,所有的利器全都收藏了起来。
她担心女人反抗,也担心女人会自杀。
小珍被拐卖过来三个月,身体才恢复健康,脸蛋才红润过来。
在这三个月里,她没有让锁子碰她一下。
再说锁子也不能碰她了,被女人上次那一脚给踹傻了。
那一脚踹得他下面肿了半个月,同样一个月以后才痊愈。
从哪儿以后,锁子就落下了病根,每次看到小珍就害怕,每次见到女人,再也不敢冲动了。
这种恐惧形成了条件反射,让他的生理变得一点也不正常。
他看到别的女人就会冲动,就会有反应,只有见到小珍,想都不敢想。
尽管女人非常美丽,尽管小珍美若天仙,也冲动不起来。
再后来,那个赤脚小医生帮他检查过,判断的结果是选择性萎缩。
他不知道选择性萎缩是个啥,小医生就跟他解释:“你这个地方是因为遭遇重击,而造成的心里障碍。伤害你的,就是俺嫂子,所以见到嫂子,你这个地方就容易造成死机。”
这个解释让山里人弄不懂,也云山雾罩。
也就是说,小珍这个媳妇是白娶了,以后他再也不能跟女人同床共枕。根本没有可能生儿子。
不能生儿子延续香火,那要个媳妇干啥?还不如放她走。
所以,三个月以后,锁子对老娘说道:“娘,让她走吧,你儿子不行了。”
恶婆婆也因为儿子的事儿非常苦恼。这女人睡又不能睡,碰又不能碰,还要浪费粮食养活她。
还不如一头猪,养头猪都能卖钱。
恶婆婆咬牙切齿说:“不行!她走了,咱家的钱咋办?这可是咱花三万块买来的,让她还。”
“她没钱,拿啥还啊?”
“让她干活,到地里干活,给咱家喂猪,喂鸡,当长工使唤,总之,不还了那些钱,就是不能放她走。”
就这样,第二天早上,恶婆婆就踢开了小珍的房门,一下子冲过去,揭开了女人的棉被。
她冲小珍嚷道:“全家人忙活,你倒清闲,马上起来,给我干活去,喂猪,织布,没人白养活你。”
小珍俩眼一瞪,怒道:“是不是俺帮你干活,还清你的钱,你就放俺走?”
恶婆婆说:“你先把债还清再说!”
小珍不说话了,翻身下炕穿上了鞋子,女人把袖子一卷,开始干活。
小珍首先冲向锅台,烧了一大锅开水。然后将老头子打来的猪草放在锅里熬煮。
将所有的猪草煮熟,捞进水桶里,将猪食提到猪圈,一瓢一瓢将猪喂饱。
喂了猪,她就帮着老女人刷锅碗,扫院子,洗衣服。然后冲进机房,帮着她织布。
小珍本来就是穷人家出来的丫头,啥都会干。
当闺女的时候跟着娘学过织布,而且织得很好。
她一天可以织两丈布,而且织出来的布匹质量很好。这样的速度不要说磨盘岭,你找遍整个帽儿山,也找不出第二个女人有这样的速度。
天真的小珍觉得,只要自己帮着老女人干活,还清债就可以走。
可她根本想不到,女人是把她当长工使用,这么一用,就是四年。而且根本不会放她离开。
以后的日子,恶婆婆跟特务一样,总是盯着她,寸步不离。她到哪儿,恶婆婆就跟到哪儿。
小珍到村外的小溪边洗衣服,她跟着。小珍到山上打猪草,她也跟着。
女人跟村子里几个女人坐大街上打毛衣,她也偷偷在远处瞧着。
小珍在屋子里织布,她在院子里防线,反正不离开女人十步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