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龙城前这段的河水,已经放缓了。新式战船在风帆和船橹的推动下,乘风破浪,飞速地靠近着虎头船。
“抛锚,停船,停船!”
虎头船上的安南水师,大声地用汉话叫道:“再不停船,我们就开弓了!”
“撞过去!”
卢胖子拿起自己许久没用的三石强弓,转身就是一箭。只听弦响过后,那边厢传来“噗”的轻响,却是箭矢入肉的声音。那虎头船上,一个军官模样的安南人,穿着厚厚甲胄的胸膛插着一支雕翎箭,瞳孔已经翻白,眼看是不活了。
“嘶!!!”
这些安南水师,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那大船离他们还有百来步,居然能一箭射死穿着甲胄的校尉?这是什么样的射术啊!他们也醒悟过来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型商队,而且大顺的水师!
新式战船上,邹游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卢胖子的射术,由衷佩服道:“卢将军,好箭法!”
卢胖子冷笑一声,说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接下来,就要看邹教习你的了。”
邹游轻笑一声:“卢将军放心,凭着子母炮的威力,担保能在半日内,可攻破升龙城!”在邹游心中,不管是什么样的城池,都禁不住子母炮的轮番轰击。六十艘新式战船,足足有两百多门子母炮,就是炮弹,也足够把升龙城给淹没在钢铁洪流之内了。
卢尘洹也对子母炮很有信心,一抱拳道:“那就有劳邹教习了!”
邹游没有二话,转身下了船舱。船舱内,已经一扫先前的轻松气氛,变得很是压抑起来:“教习!”见过礼后,邹游才说道:“回各自炮位,准备装填!其余众人,检查武器,一听到三通鼓响,便冲出船去!”
“得令!”
甲板上,已经展开了一场屠杀。火枪队依仗着利器,在百步以内,几乎没有人能逃得出生天。那些安南水师,稍稍接触后,便发现这些汉人会使妖法。火光一闪之后,便会有一个人倒在血泊之中。且不说威力,单单是这份未知事物的恐惧感,已经支配了这些安南水师。无力地射出几箭,都落在了河水之中,而己方的人却一个个都倒在了船上,或落入了水中。“噼里啪啦”的响声,如同天神下凡一样,见此情景,这些安南人“呜哇”几声怪叫后,连尸首都顾不得要了,拼命地想调转船头逃窜。
奈何新式战船比一般船只都要来得迅猛,加之不过百步距离,须臾即到。新式战船乃是用龙骨技术制造而成的,猛地撞上这几艘虎头船。只见这虎头船猛地一震,便缓缓地往水面上倒去,船上的人都站不住脚,纷纷落水。
火枪队也没有丝毫怜悯,端枪便射。软木铅弹射入水中,便是有阻力,还是有很强的穿透力,加上距离又近,那些落水的安南人,一个不漏地都去地府报到了。
付出了一艘虎头船的代价,剩余几艘虎头船趁机逃出了生天。新式战船被阻隔了这段时间后,已经追不上那几艘虎头船了。只能看着这些安南水师,飞也似的回到了升龙城中,弃船而逃,直奔入城。
“嘭!!!”
卢胖子恨得直拍船舷,怒吼道:“全速前进!!!”
此时他恨不得有一匹快马,能加速上前,将这些人一个个用马槊挑个干净,捅个透心凉。只可惜这是在水面上,任凭他一身功夫,也只能看着这些人逃窜,徒负呼呼。
新式战船靠近升龙城后,升龙城已经紧闭起城门了,还把吊桥升了起来。宽阔的护城河,就像一道天堑一样,阻隔了新式战船通往升龙城的道路。
升龙城内,龙德宫中,李日尊还枕在倚兰元妃的玉臂上酣睡,完全不知道大顺已经遣来天兵天将,兵临城下了。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李日尊被这一声喊,从梦中惊醒。睁开朦胧睡眼,满脸怒气地问道:“谁在外间大呼小叫,扰朕清梦?”
倚兰元妃用玉臂揽着李日尊,娇躯上春光乍泄,惹得李日尊心跳一阵加速。倚兰元妃很是享受李日尊灼热的眼神,媚眼如丝地说道:“陛下,这些宦官不懂事,你就别生气了,臣妾出去教训一番便是……”她话音尚未落,一个衣冠不整的宦官便撞进门来,跪倒在地。
“陛下,大事不好了,大顺的大军,打过来了!”
这个宦官慌忙地将帽子戴好,却还是一直掉下来,十分滑稽。但李日尊笑不起来,一把推开了倚兰元妃,拿起床前的衣裳披上,怒声道:“怎生回事?”
“陛下,昨日的那船队,根本不是商队,而是汉人的水师啊!现在已经兵临城下,准备攻城了!”那个宦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道,跪在地上,身子还在簌簌发抖。
李日尊乍闻噩耗,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城门关上没?吊桥升起来没?传令各地军队来勤王没?”他一连抛出了三个问题,还算没有昏庸到家。其实李日尊也算是一个比较有作为的皇帝,不仅野心十足,还付诸行动。南吞占城,西侵真腊,北略大顺,便是他制定出来的政策。只是这一次,他彻底估计错误了大顺的形势,才把升龙城内最精锐的军队派了出去。现在升龙城,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座空城,只有区区几千兵马,大多还是老弱病残,上不得战阵的弱兵。
“回禀陛下,城门已关,吊桥升起,就是派出请求勤王的飞骑,刚刚才出城……”
那宦官不敢隐瞒,如实答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