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重元吓得立马捂住了耶律涅鲁古的嘴,挥退了左右,然后才心有余悸地说道:“逆子,你想找死吗?你知道那耶律洪基在我部落里面安插了多少奸细吗?你居然说出这个,你不怕人家调来御账亲军,把我们一锅端了?那拐子马,我想着都怕!”
耶律涅鲁古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打了自己两个耳光,但又非常不甘心地说道:“那耶律洪基没甚么本事,却占据皇位,父亲就没想过夺回皇位?”
耶律重元斥道:“这个念头想都不要想,耶律洪基掌握的力量,岂是你这个小娃娃能看得见的?你还是好好带兵,做好你的本分!这种话,你以后提都不要提!”
耶律涅鲁古被耶律重元训斥一番后,悻悻然出了中军大帐,恶狠狠地说道:“传我军令,就算全军覆没,也要死在城头上,我就不信了,我耶律涅鲁古,还奈何不了一座小小幽州城!”
得了军令的先锋军,把手上剩下的契丹骑兵都做了步兵,一个个向幽州城发起了进攻。但架在城墙上的云梯却是被一根根叉杆、抵篙给推开,狠狠地摔在地上。
一个个契丹士卒,被砸落,摔得七晕八素,吐血不止。侥幸上了城头的契丹士卒,不足百中一二。但一有人上去之后,看似稳固的幽州城防线就显得有点松动了。
好在朱大光身先士卒,接过亲兵递给他的大刀,对着冲上城头的契丹士卒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喊:“跟我来!”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城头的女真族士卒,正想大开杀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了。没有几下,就被武功不弱的边军给砍中,接着摔下城头去,肯定是活不成了。
但缺口一打开,悍勇的女真族士兵就如同喷泉一般涌出来了,一个个举着马刀怪叫着冲向守城的边军,朱大光很有经验,大喝道:“把云梯推下城墙,别让更多的敌人冲上来!”
他的亲兵也跟着大声喊道:“快把云梯推下去!”
顿时,一个什伍的边军听到后,也不要命一样冲了上来。这些都是朱大光准备的预备队,专门用来应对这个场面。
这个什伍里面有是个士卒,一个什长,皆是身经百战之辈。甚至于有一些都是老兵,原先皆有官职。但朱大光为了保证防守,把他们都调了出来,组成了二十余支队伍,每个方向的城门上面都放了五支什伍,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些什伍作战凶猛,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他们好似一部杀戮的机器,哪怕身死,也要拉上一两个垫背的。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杀一个回本,宰两个有赚”。
有了生力军的加入,很快就清完了冲上城头的敌军,还把云梯给掀翻在地,不少于六个敌军自云梯坠落。虽然最底层的没什么事情,但在最上面的士卒,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幽州城高达三丈,这般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残废了。
耶律涅鲁古见到攻上了城头,也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但不多时,冲上城头的士卒都被一一斩杀,他气得直跺脚:“都是猪吗,怎么连一刻钟都没坚持下来?”
他的亲兵不屑地说道:“这些女真人,勇猛是勇猛了,可惜人数太少,而且没什么配合,一冲上去就各自为战,再厉害也打不过人家几百人啊!”
其实他们也都知道,论守城,人家汉人比他们精通一万倍,他们匆匆忙忙骑兵做步兵,虽然一样地勇猛,挥舞弯刀嚎叫着扑向翁城。可到城墙下后却便得异常笨拙,根本不懂如何作战,很多人爬云梯甚至比走钢丝的狗熊都笨,结果成了守军打击的活靶子。在密集的箭雨、弩箭和石弹下,一个个都射成了刺猬。也有不少士卒冲到了城门前,在箭枝的射击死角下面,用撞木撞击城门。城墙上的守军不得已,只能靠檑木来攻击。时不时还把烧开的开水倒下来,烫得一个个契丹士卒嗷嗷乱叫,四处跺脚……
这一仗从清晨打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五个时辰了。双方的伤亡都不小,但边军一直都还在坚守着。可是攻城的契丹士卒就有些泄士气了,久攻不下,除了死亡还是死亡,谁在这个环境里面,心理都会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就算再悍勇,此刻也发挥不出十成力量了。
一万多先锋军,此刻已经剩不了几个人了。眼看着这般添油战术伤亡太大,耶律涅鲁古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游牧民族除了在马背上作战之外,根本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攻坚战。哪怕在马背上,他们也是集团冲锋,迂回打击,疾驰骑射这几套战术而已。奈何游牧民族的骑术实在太过于精湛,哪怕汉人再练习几年都追不上,所以野战非常吃亏。
试想一下,冲锋起来的马匹,拥有无可比拟的冲击性。一般步兵在这样的集团冲锋下,一下自就被冲散了。不是汉人不勇敢,只是兵种上面的差异,让两军的攻守地位已经决定的了。
更别提耶律洪基的御账亲军,全都是拐子马,就是常说的重装骑兵,连马都是清一色的大宛马,冲锋起来威势十足,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了的。哪怕是后来威震天下的蒙古军,也不敢撄其锋芒,只能采取骚扰迂回战术破之。
眼看一日时间又过去了,除了丢下几千具尸体,什么战果都没得到。耶律涅鲁古无可奈何之下,下令吹牛角收兵。那些已经有些畏惧的攻城士兵听闻牛角声,顾不得那些云梯了,一个个都飞一般往回撤。这样毫无意义的消耗战,他们实在是不想打了,上了云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