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最大的蔑视,是根本不在乎你有什么动作。也难怪交趾这么猖狂,他们入侵了大顺几次后,以为大顺无人,便滋长了他们的狂妄之心。其时大顺把重兵都放在防范辽国上面了,根本没多余的兵力去料理这个狂妄的小国,才让他们一再得逞。结果自然不用说,人家当你是软脚虾,任由着捏圆捏扁!
陆承启生气,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那时候的大顺,内外交困,国库都差点入不敷出了,哪里还有钱养兵!若是像辽国那样,可以强制拉壮丁就好了,只可惜这样的军队,根本没有一点战斗力,有还不如没有,并没有什么卵用。
直到陆承启掌权开征商税后,国库收入才稍微好了些。但随着新政开启,也是渐渐地入不敷出,还得靠皇庄接济些,才算是平稳渡过到现在。军器监、皇家大学、皇家军校,都是靠着皇庄的接济,才算是办下来的。不过这也有好处,起码陆承启知道,这三个地方的人员,全都是自己的心腹,不必担心什么。
至于扩军,也只是个想法而已。陆承启还削减了各军的老弱病残,名额也不见加多几个,只维持在了原来的数字。据兵部统计,大顺现在边军有二十万,辅兵二十万;禁军三十万,辅兵二十五万;至于厢军,已经成了历史名词,名存实亡了。还有五万左右的各种水师,战船另计。
这也就是说,大顺总共可以动员的兵力,大概在百万左右,这是常备军力。要是动员战争的话,估计能扩军到两百万以上。只是这样一来,大顺的国库负担就更重了。现在大概是十个农民养一个兵,国库都有点撑不住,要是再扩军的话,大顺就走上穷兵黩武的路子了。
见陆承启脸上阴晴不定,许景淳也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安南狂妄自大,是该出兵教训一番。卢尘洹指挥使,现已入滇,配合段王‘剿匪’,成绩斐然。不如……”
陆承启淡淡地说道:“你是想从滇地攻入安南?”
这一下算是陆承启的考较了,这大理府虽靠近交趾,可那里遍布原始森林,瘴气、毒虫猛兽都能致人死地。怕是禁军没从滇地进入交趾,就已经全死了。这等赔本的买卖,陆承启是不会去做的。许景淳好歹也是边军出身,该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
跟小皇帝汇报工作,不论是谁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不然的话掉进坑里都不知道。许景淳一听这话,连忙否认道:“陛下,断断不可!”
“为何不可?”
见陆承启眼角的寒意有点融化了,许景淳知道自己赌对了,连忙说道:“这滇地人烟稀少、瘴气丛生。禁军多是北人,岂能穿行其中?臣不才,亦知道欲攻安南,需从广南西路挥兵直入,方能通行。”
陆承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滇地乃是我大顺与安南之天然屏障。不仅仅是我大顺子民,便是安南人,也别想安然无恙地从这深山密林中行军。滇地自保无虞,却也攻打不了安南。广南西路地处南疆,与安南接壤,乃是唯一通道。不过,朕不打算从广南西路进发……”
听了这话,许景淳便知道,小皇帝这是铁了心要教训教训交趾了。确实,那李日尊太狂妄了,元绶年间,视大顺于无物,窜入广南西路,一路打到钦州。其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等到陆承启掌权,李日尊却见好就收,不愧是个老狐狸!
只是许景淳有点不明白,若是不从广南西路走,又有哪条路可以……等等!许景淳脱口而出:“海路!”
陆承启有点欣赏许景淳了,不仅做起这个情报头子有条有理,就连他的战略意图都看得出来。“不错,朕确实有打算,从海上攻打安南。”
许景淳点了点头,说道:“臣记得,这安南京城在升龙,也是在富良江边,直通入海……”
“不错,朕打算让新式战船携子母炮,水军三万,并禁军五万,自广州南下,过琼州海峡,于钦州补给,再直扑安南升龙。海陆并进,打安南一个措手不及!”陆承启说到兴奋之处,竟手舞足蹈起来。
许景淳暗自心惊,他知道小皇帝雄心勃勃,可没想到竟如此大胆。确实,安南的水师不怎么样,可仗着新式战船,就想攻下人家都城,这有点不切实际吧?当然,若是许景淳见过子母炮的威力,就不会有所怀疑了。
“陛下,臣以为,还是等安南出兵占城后,我大顺再出兵讨伐为上……”许景淳怕陆承启热血冲脑,先替占城国挡了一刀,连忙提醒道。
陆承启心道:“这许景淳原先是个老实人,怎么现在也变得这么腹黑了?看来,这监察司,是个锻炼人的地方呐!不过,这腹黑得我喜欢!嘿嘿,赔本的买卖,我能做吗!”感慨了一番,他才缓缓地说道:“坐山观虎斗,是必须的。不仅要等安南出兵占城,还得要占城撑不住,主动向我大顺求救,朕才肯出兵。到时候,我大顺师出有名,就算把安南占了,也能占个大义名分!”
许景淳又是一惊,心道:“乖乖,怎么皇上说起胡话来了?”
他连忙劝道:“陛下,这安南地处偏僻,穷山恶水,占了安南又能如何?还是借讨伐之名,狠狠教训一番就是了。”
陆承启第一次发现,原来许景淳也是个“仁义”之人,这国与国之间开战了,还能收手吗?“我大顺不出兵则已,一出兵必然是灭国。安南本为我汉人国土,李朝窃据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