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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大顺边境,长城以内的奉圣州城中。
“爹爹,你看这都算是什么事啊!”
杨文广最小的女儿杨闹红,拿着一张宣纸,隐隐看见是《时政报》三个大字,怒气冲冲地闯进杨文广的书房内,惊得杨文广在宣纸上留下一滩墨迹。
“怎么了,闺女,这奉圣州还有人敢惹你不成?”
杨文广也不着恼,他都这个年纪了,很少事情能让他内心翻起一丝丝涟漪了。不过家人,始终是一种牵挂,更别说是最小的女儿了。他也是最忧心这个女儿,都二十四了,别人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她倒好,“美名远扬”,至今连个婆家都找不到。作为一名父亲,有什么事情大得过儿女的亲事?
所以很正常的,一旦杨闹红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杨文广都会往这方面想。没办法,杨闹红已经是“大龄姑娘”了,能挑的机会少之又少。或许嫁一个鳏夫(死过老婆的男人),还有点出嫁的希望。可杨闹红眼光这么高,能嫁一个这样的男人吗!
杨闹红脸色不太好,杨文广看得出来。(小说可没想到这句话一出,杨闹红就沉下脸来:“爹爹,都甚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杨文广愕然地说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看!”
杨闹红气呼呼地把那报纸甩广的大力推动下,并不输给其他州府。再加上杨家的世代威名,商人也乐于来奉圣州做生意。无他,有杨家的庇护,生意也会好做很多。同时,商人也会把长安城新奇玩意带来奉圣州。奉圣州的百姓也很快便适应了报纸这个新鲜事物,其接受能力并不比长安城的百姓差。只是报纸的价格嘛,就要多些了,要五文钱一张。所以很多奉圣州的百姓,都选择去茶肆听茶博士读报。
杨文广有些疑惑地拿起这张《时政报》,仔细地看了起来。杨闹红以为杨文广会勃然大怒,却没料到杨文广看完之后,淡淡地说道:“原来是这般啊……”
杨闹红惊讶地说道:“爹爹,你……你怎么这般,皇上这么做,你一点不满都没有吗?他这般薄情寡义,对得起死去的弟兄们吗!”
杨文广斥道:“怎么说话的,皇上有皇上的难处,再说了,不是有一道密旨过来,说战死的弟兄们都有抚恤金吗!”
“可我们拼死拼活,就换来一个抚恤金?那爹爹的军功,诸位兄弟的军功呢,就这么被吞没了不成?”杨闹红不敢置信,大顺朝廷吞没军功的事情,时有发生。可还没有一个人,敢在杨家头上都土,因为他们都知道,杨家惹不得!
现在是大顺权力最高的那人,抹掉了杨文广的军功,杨闹红怎能不急?
杨文广沉声说道:“大顺与辽国现在,有着盟约在身。我们出兵,已然坏了规矩。皇上这么做,无可厚非。这些事,不是你这个女孩家来操心的,你要是有闲工夫,不如去学学女红,好寻个婆家嫁出去……”
话还没说完,杨闹红转身便走。杨文广连忙起身喊道:“闹红,你去哪?”
杨闹红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去找那个书生说道理去!”
“书生?哪个书生?难道是闹红的心上人不成?”
杨文广一时间没品味出来,直到他脑筋不抽了之后,才明白原来杨闹红说的,乃是长安城来的禁军统领王韶。“坏了,闹红这一去,怕是要闹出事情来!唉,这闺女一天到晚舞刀弄枪,也不给我消停会,摊上这样的闺女,也是前世作孽啊……”杨文广把笔搁下,连忙跑了出去。
这时,风风火火的杨闹红,再次闯进了王韶的屋子里。王韶在屋里正襟危坐,手捧经书在诵读中。见到杨闹红一身女装的进来,真有点被惊艳到。说真的,杨闹红面容精致,不输江南女子。再加上常年练武,身材极好,把一袭襦裙撑得另有一番风味。只可惜一开口,便暴露了她的本质,让王韶的欣赏,变成了一丝厌烦:“你这书生,给我讲清楚,报纸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王韶一愣:“甚么报纸?”
“你还装傻,我不信你不看《书社报》,不看《时政报》!奉圣州边军私自调兵,已然传得沸沸扬扬。你是传旨授兵符之人,你不给我说清楚,我找谁去?”杨闹红一把揪住王韶的衣襟,恶狠狠地说道,完全不顾自己的肌肤,离王韶的脸庞仅有几寸的距离。
王韶轻轻地拨开她的手,却发现徒劳无功。杨闹红的气力不是开玩笑的,比一般男子都大。见硬的行不通,王韶开始缓缓地讲道理了:“我乃朝廷将领,陛下有旨,自当奉行。至于事非成败,与我何干?滦河一役,陛下有碍于顺辽关系,不承认这个过错,也是正常。莫说你爹爹,便是我,也可能降职受罚,你还有什么不满?”
杨闹红嗤之以鼻:“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皇上的心腹爱将,他如何会罚你?”
王韶笑了笑,说道:“陛下的心思,谁能猜得到?只是你放心,陛下自有分寸,不会亏待功臣的。哪怕是一时降职,也说不定会调你爹爹回京城之中,担任个枢密使哩!”
杨闹红哼了一声,说道:“谁稀罕去长安?我们杨家在奉圣州就挺好,为何要去长安,看人脸色?要去你自己回去,莫要捎上我们杨家!”
“话可不能这么说,陛下虽宽宏大量,可你们杨家一直在奉圣州,难免会触及到陛下的隐忧。没错,世人皆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