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让开!!!”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以及一名背上插着“飞”字绣旗探马的大喝,长安城光化门外的百姓,纷纷侧身让开一条道路。
只见这飞马急报,根本没有避让,疾驰而来。马蹄上扬起的尘土,让进城的百姓纷纷挥袖掩鼻。直待那飞马急报离去后,这些百姓纷纷小声议论起来:“遮莫是边境又出事了?”
“也说不准,东平府那边,也是很久没消息了……”
“嘘,噤声,没看到这些城防司吗?”
“怕甚!放在先皇时,这些个城防司能横行霸道,今时今日,你叫他试着动弹一下?去到监察司那里一告状,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话虽这般说,可毕竟是些丘八,惹不起……”
“怕甚么!那些个秀才,在报纸上说东道西,也不见皇上怪罪。我等说两句,又能怎样?”嘴上虽很强硬,那人说完了,还是不自觉地闭上了嘴。祸从口出,这是老百姓最为熟知的一句话。
“听说……这些时日来,各地州府,似乎都有些动乱?”一个麻衣短褐的汉子,小声地说道。
“我听说啊,这是皇上的新政,把吏变成官。结果很多秀才举人不干,才煽动闹事……”
“后来怎么样了?”众人都很是好奇,纷纷异口同声问道。
那人叹息说道:“咳,还能怎么样,这胳膊哪里扭得过大腿?不出一日,监察司出动,把煽风点火的人都拿了。听说还要革除功名!这些秀才举人慌了,连忙认罪。监察司报给皇上,皇上开了圣恩,才算是饶过他们。嘿,这些秀才,倒是很会打算盘。知道咱们皇上心软,才敢这般闹事。若是放在先皇时,这些秀才不死也脱层皮!”
“可不是!照我看啊,皇上的新政,确实有些成效。现在那些孔目官、勾押官、开拆官、押司官、粮料官、押司、录事、手分、贴司、里正、户长、耆长这些屁都算不上的吏,哪里敢要甚么孝敬?眼瞅着过年了,家中余粮也足。皇上才登基三年,就能使我等不受恶吏欺辱,免除大量赋税,要说现在有人造反,我第一个不同意!”
“现在光景,是比先前阔气多了。不说了,浑家催着要买盐……”
众人听得此言,纷纷散去。隐在人群里的一个便衣监察士,突然也感慨道:“皇上的新政,确是富了民。可这般一来,那些官人,又如何善罢甘休?”
另一个便要监察士没好气地说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快些巡查,莫说些有的没的!”
“有甚么好查,现在长安城中,谁人不识你我?”那监察士不情愿地跟上了脚步,一面扛着周遭百姓的审视目光,十分不自在地扫视着长安城北门内外的情况……
却说那飞马急报,一路畅通无阻,所到之处,行人纷纷避让。不到一刻钟,便已然策马纵入皇宫之中。能如此嚣张的,除了飞马急报之外,不再做第二人想。
那快马跑入大庆门后,方才停了下来。顾不得腰酸腿软,直直往垂拱殿门快跑而去。
此时,陆承启正在批阅内阁呈上来的票拟,听得高镐急声说道:“陛下,有飞马急报……”
还未来得及抬头,垂拱殿门外就冲进一个人,跪倒在地说道:“陛下,奉圣州千六百里急报!”
陆承启还在嘀咕着,怎么都快一月过去了,长安城都下了好几场雪了,奉圣州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却不料说曹操,曹操到。这不,飞马急报不是就跪倒在面前了吗!
示意小跑进殿的高镐把飞马急报呈上来,挑开木盒上的火漆,掏出一本奏折。一看笔迹,却不是王韶的。陆承启心道:“看这笔迹,浑厚中带着铁马金戈之意,难道是一位像狄青那样的老将不成?我可记不得,这个时代中,除了狄青,还有谁这般百战百胜?”
打开奏折,陆承启一字一句地认真看了起来。说句实话,陆承启宁愿看一百封武将的奏折,也不愿意看一封文人的奏折。无他,武人从来不会像文人那样拐弯抹角,一句话要旁敲侧击个几十遍,才小心翼翼地在后面提起。要不是陆承启要求内阁票拟的时候,必须做句读,这些奏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日才能明白它到底要表达些甚么。
这封奏折就不同,完完全全就是一封详细的战事报告。从出征到回到奉圣州,损耗兵丁,武器,粮草,以及将士们的各个功绩,都附录其上。至于战果,只写了一句“杀敌五千余,致使辽国枢密使耶律仁先率兵回援,辽国皇太叔耶律重元得以逃脱……”
陆承启觉得,再多辞藻修饰的句子,都不如这一句清晰的表达,让他更兴高采烈。耶律重元的逃脱,定然会成为耶律洪基心中的一根刺。辽国内乱的影响,将会持续扩大。届时辽国动乱不断,大顺则平稳快速发展,彼消此长,孰优孰劣一眼可知。或许过不了多少年,辽国在内忧外患之下,提前灭国也是有可能的。届时大顺趁虚而入,控制草原,便能扭转正史上两次被草原民族统治中原的屈辱史。
可以说,这一次出击不是以歼敌为目的,而是使得辽国再乱一些。奉圣州边军很认真地贯彻了陆承启的战略意图,以极小的代价,换来了辽国持续的内乱,这样的功绩,如何不是奇功?
这封奏折最后,则把王韶的功绩写得清清楚楚:“千里宣旨,不误战机。骁勇杀敌,毙敌七十余人。献计撤退,保全三军,此役当属首功!”
陆承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