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揽觉得未竟全功,有些烦闷。但听得面圣,还是强打起精神来,说道:“但凭萧将军安排!”
萧塔剌哈哈大笑,下令让士卒看好投降的叛军,便带着萧元揽进入内殿。耶律洪基早就得到了禀报,欣喜地出迎道:“朕能化险为夷,多亏了众卿力保啊!只是不知萧塔剌将军,是如何得知朕被围困的呢?”
萧塔剌实话实说道:“末将乃是奉了皇太后之命,暗中跟随陛下出猎,驻扎在滦河行宫三里开外。听得滦河行宫有喊杀声,便立时过来救援。幸好皇太叔武略不行,否则末将救援不及,便是死罪了……”
耶律洪基喃喃地说道:“又是娘娘救了朕啊,又是娘娘救了朕啊……”想起萧挞里的运筹帷幄,比他高明多了,一时间也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生母来。先前母子俩还有些芥蒂的,此刻早已烟消云散。
这时耶律洪基也明白了为何萧挞里要找萧塔剌了,萧塔剌可是萧挞里族中最值得信任的一个人,又在北院担任要职,最是合适不过。遣他暗中保护耶律洪基,既能掩人耳目,又能出其不意,分明是一箭双雕之计。
萧塔剌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此役最大的功劳非是末将,而是这位萧元揽。他勇冠三军,一个人便冲到了皇太叔面前,皇太叔见他勇猛,竟不敢对敌,掉头便走。若不是皇太叔亲兵死命纠缠,恐怕皇太叔已然成了萧元揽的阶下囚了……”
耶律洪基“哦”了一声,觉得萧元揽好生面熟。萧塔剌连忙补充道:“萧元揽是萧定虚将军的儿子……”
“哦,朕想起来了,你便是向萧峰挑战的那人。武艺很不错,朕也看到了,怪不得朕那皇太叔不敢跟你打!哈哈,朕又添一员猛将了!”耶律洪基想起那日在苇甸之事,总算记起来萧元揽是谁了。
萧元揽连忙下跪道:“小子贱名,哪敢劳陛下记挂?先前在大顺国中,比箭输了,有损我大辽威风,还望陛下降罪!”
耶律洪基今日心情大好,说道:“何罪之有?”
这时,耶律仁先也请求觐见,耶律洪基心情大好,总得优待一下功臣,说道:“宣吧!”
耶律仁先进入内殿之后,立即下跪说道:“陛下,皇太叔远遁,若是不除,乃我大辽心腹之患也。何不趁势追击,一劳永逸?”
萧塔剌也说道:“陛下,皇太叔拥兵十万,又究结了萧胡睹等一干奸佞,不趁早除之,恐有大祸!”
萧元揽翁头翁脑地说道:“陛下,我萧元揽愿为先锋,为陛下扫清乱臣贼子!”
耶律洪基虽有些优柔寡断,可耶律重元都想要自己的身家性命了,哪里能忍?立即下旨道:“南院枢密使耶律仁先、五部院萧塔剌、御帐亲骑百夫长萧元揽听令!朕命你们紧追皇太叔,务必将他带回来见朕。朕要亲自过问,朕如此待他,他为何还要叛逆不臣?”
这等于说不能伤了耶律重元的性命,萧元揽也听出来了。即便不甘心,他也只能领旨。三人出了内殿之后,耶律仁先说道:“我等带上多少兵马为好?”
萧塔剌说道:“陛下安危是最重要的,不如我等拿陛下口谕,调动宫帐军便是。末将带来的兵马,就护卫行宫好了。”
耶律仁先琢磨一番,说道:“不错,有耶律挞不也在行宫里,我也放心。”
三人合计完毕,立时带着亲兵,往宫帐军屯营纵马而去。
此刻,耶律重元狼狈不堪地一路奔逃到太子山外十里地,找到了自己的军队。见到耶律重元和萧胡睹这副模样,陈国王陈六、卫王西京留守贴不、林牙涅剌溥古、统军使萧迭里得、北院枢密使萧革、旗鼓拽剌详稳萧敌烈、南院副枢密使耶律撒剌竹皆为之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耶律重元惊魂未定,来到中军帐坐下后,方才说出了缘由。众人一听,说道:“我等现在有五万兵马,鹿死谁手尚不可知。不如破釜沉舟,与耶律洪基来个背水一战?”
“没错,既然反了,就反到底吧!皇太叔,我等拥立你为皇帝,建号改元称帝,与耶律洪基对着干!”
耶律重元心忧耶律涅鲁古,也没有拒绝的意思。结果当晚就改元为建宁,萧胡睹自命为枢密使,陈国王陈六自命为南院大王,卫王贴不自命为北院大王,其余人等,各有官职。
耶律重元又拿出金银珠宝,封赏众人,总算是稳定了军心。做完这些后,耶律重元“如愿以偿”地坐上了临时用一张虎皮制成的“龙椅”,圆了他皇帝梦。
听得萧胡睹等“重臣良将”山呼万岁,耶律重元似乎真的已然踏上了开皇殿,召开早朝一般,竟有些飘飘然,连带背上的伤势传来的疼痛都忘记了。
耶律重元一本正经地说道:“耶律洪基小儿僭位多年,听信奸佞萧虚烈、耶律乙辛等,人神共愤。今日朕为耶律皇室中人,自当以大辽为重。朕今日登基,所为非一己之私,而是为大辽千秋万代!尔等皆为开国功臣,朕定不会待薄!”
这时,自命为北府宰相的萧革说道:“陛下,那如何讨伐伪帝耶律洪基?”
枢密使萧胡睹说道:“自是举全国之兵,进攻滦河行宫了!”
耶律重元说道:“不错,朕以太祖为模板,自当从困境中奋起。耶律洪基所仗,不过是宫帐军、御帐亲骑。若能偷袭滦河行宫,定然能擒获伪帝耶律洪基!”
既然耶律重元拍板定案了,众人也就各自散去,回营帐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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