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胖子满腹心事的时候,朱全垨却乐得屁颠屁颠地出了中军营帐,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跟着他一同前来归降的喽啰,见朱全垨眼神涣散的满脸傻笑,那些个喽啰都嘀咕了起来:“是不是帮主最近事太多,脑子有点不正常?”
朱全垨只是在想着,日后成了指挥使,生活如何如何。但不代表他真的傻了,连手下这么明显的嘀咕都听不到。脸色一变,恢复正常之后,咳嗽了一声,说道:“啥呢,都嘀咕啥呢?你们明日也给老子去战船上,跟着一同操练。嘿,想要偷懒,没门!”
那些喽啰一听,都哭丧着脸。在青龙峰上,那些魔鬼训练还记忆犹新。现在到了禁军之中,还是逃不掉这个宿命,苦啊!
朱全垨板着脸,说道:“没事哭丧着脸作甚,这么多人,老子管得过来吗?叫你们去操练别人,都这般不情不愿,那你们去被老子操练好了……”
话音还未落,那喽啰抢着说道:“大当家的,别啊,让我们帮你操练禁军那些憨货好了……”
朱全垨的目的达到了,笑骂道:“你们这些兔崽子,给老子出去弄点吃的,老子还没吃饭!”这些喽啰一听,乐得屁颠屁颠地跑出了营帐,为朱全垨打饭去了。
中军帐中,卢尘洹在苦恼着,如何招安飞鱼帮。要招安飞鱼帮,不把飞鱼帮逼入绝境,飞鱼帮肯接受招安?换了卢胖子自个,占据了梁山水泊地利,朝廷又奈自己不何,乐得逍遥自在的,谁肯找不自在啊!
根据监察司的最新情报,现如今虎头坞已和雪山会联盟,合力对抗飞鱼帮。三个帮派之间,大战一触即发。谁都看得出来,这一次飞鱼帮一统梁山水泊已经是志在必得。虎头坞和雪山会。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不如,先招安虎头坞和雪山会好了。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想必他们也是领情的。”卢胖子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可万一……万一他们不卖朝廷的账。非得自个对抗飞鱼帮咋办?”
卢胖子有点烦躁,但还是下定了决心:“不管成与不成,先派人与虎头坞、雪山会接触一下好了。谁合适呢?对了,陈方运这小子,整天游手好闲的。还让老子十分不爽,就派他去好了……”
卢尘洹果断的性子,想到便要做,连忙找来陈方运,说道:“本将有一件事想让你去办。”
陈方运看着卢胖子眼神中的笑意,便知道这胖子的小心眼,是找上自己的茬了。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现如今卢胖子是他的直属上司。要真的想给他小鞋穿,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见陈方运没有反对,卢胖子继续说道:“陛下的旨意,你也是知道的。现如今水贼这么厉害,梁山水泊又易守难攻,围困他们是不可能的。剩下的办法,唯有招安他们。可派谁去呢?本将思来想去,官职不低,又识得水性的,唯有你陈都虞一人。本将让监察司探子带你去虎头峰。听说虎头坞和雪山会的帮主,都在那里,准备合两帮之力,共同对抗飞鱼帮。”
陈方运听到这。才开口道:“如果他们不受招安咋办?”
卢胖子说道:“朝廷给出的条件很优渥,都会给一个指挥使的职官,阶官都是从六品。你也是从六品的阶官,知道里面的待遇,实话实说好了。如果他们还不肯的话,就把朱全垨的例子拿出来。他们还是不肯的话。你就回来吧。等到飞鱼帮把他们打服了,他们就肯了。”
陈方运很是不解,说道:“那为何不直接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手呢?”
卢胖子说道:“他们手里还有车船,这可是好东西啊。听朱全垨说,他们两帮,共有四百余艘这样的车船,要是我们能得到,便与飞鱼帮不相上下了。到时候,便是与飞鱼帮平起平坐,也不是不可能的。”
陈方运明白了,原来这胖子打得不是这两个帮派的主意,而是在打他们战船的主意。卢胖子又继续说道:“当然了,这些水贼,稍经训练,便能成为一支水师,可比自己训练省事多了。他们肯招安,那是最好不过。要是不肯,也不关你的事。陈都虞,你放手去做吧,把圣上的圣旨带上,关键时候有用。”
说罢,卢胖子找出陈方运给他传的圣旨,递给了他:“探子现如今就在外面,你跟着他们走便是。对了,听朱全垨说,虎头峰上还有一个白衣秀才,唤作白通榆。此人通晓天文地理,是个人才,要是可能的话,尽量争取他过来。听朱全垨说,这可是他的兄弟。”
陈方运明白之后,便告辞出了中军帐。卢尘洹对他此行,也没有底。不过根据情报,飞鱼帮经过这些天的消化,已经把青龙帮全都化成自己的势力,实力又大大的增加了。现在他们对虎头坞和雪山会的心思,已经是路人皆知。从这里面下功夫的话,虎头坞和雪山会,有六成的可能归顺朝廷。
只是世事难料,如果虎头坞和雪山会创造出奇迹,把飞鱼帮击败的话,那形势就微妙了。
水战上,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当初在芦苇荡,两万厢军不是被一千多水贼杀得大败而归?熟读兵书战例的卢尘洹,还记得赤壁之战,二十万曹军被几万的孙刘联军杀得大败而归,自此天下三分。
水战,是奇迹发生的地方。没打之前,谁又知道结果?青龙帮没有覆灭之前,不也号称战力第一?还不是被飞鱼帮摧枯拉朽给灭了,这水战的事,谁能保证每战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