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钟无悔来说,“不击则已,一击必中”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刺客。但是,这一方法不能从钟无悔的嘴里说出来,因为穆王就是刺客的牺牲品。
在宫中又厮混了一日,钟无悔带着微醺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小憩。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钟无悔往外探头一看,只见一队甲兵拦在马车前。
“你们想干什么?”钟无悔有些生气。
这时,一个头领走到钟无悔跟前说:“我们奉令尹之命,请钟大夫前去斗府一叙。”
“如果我不去,是不是就绑着我去?”钟无悔露出一副纨袴子弟的无赖状。
“小人不敢,不过,令尹大人的旨意也不得不遵,大人说了,不得强求钟大夫,不过大人决定不去斗府,小的完不成大王使命,只有自刎在大夫面前。”说罢,那头领拔出利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厉害,真是厉害!”钟无悔暗暗称道。让部下以性命相请,一则说明令尹成嘉的专横,他的话不容有半点违抗。二则说明成嘉治军将令极严。三则是对自己的警告。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呵呵,”钟无悔一笑,:“喝多了酒,说句玩话何必当真呢。”然后对车夫说:“跟着他们走。”
进了斗府,钟无悔被带到客厅,没想到,在这里首先见到的是斗山斗峰两兄弟。
“你们怎么来了?”钟无悔真的感到吃惊。
斗山不再像从前那样飞横跋扈,而是在钟无悔面前显得毕恭毕敬。
“钟大人,好久不见了。”斗山说。
钟无悔上前捏了一下斗山的鼻子,说:“什么钟大人的,我们是不是兄弟?我教你的老汉推车练得怎么样了?”
斗峰在一旁手舞足蹈的说:“钟兄,我可是练成了,如果是在家里,我可以马上找个歌妓练给你看。”
这时,钟无悔感到好似有种被人窥视一般的感觉,很不舒服。
自从他与子樱按照帛图阴阳双修以来,只要凝神专注,体内似乎会生出很多无形的触觉,像有生命般可以缓慢的向外延伸,在周围探索。一遇其他的戾气,便会像受针刺般一痛。只是功力尚浅,探测的距离不远。
“怎么没见令尹大人?”钟无悔问道。
“嘿嘿,先让你们兄弟叙叙友情。”话音未落,令尹成嘉已从另一个门走出。
“见过令尹大人!”钟无悔慌忙施礼。
“来到斗府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不必多礼。”成嘉神色和悦的说,他略对斗山兄弟一示意,让他们先回避一下。
斗山兄弟俩走后,成嘉开门见山的对钟无悔说:“今日请你过来,是想告诉你,钟府大祸将至。”
成嘉很满意钟无悔吃惊的样子,他继续说:“你的两位夫人,是陈国和郑国倾国倾城的美女,对吧?”
瞒是瞒不住的,如不是楚王相招,早在县邑就有人想打他老婆的主意,钟无悔坦率的说:“不错。”
“红颜祸水呀!”成嘉说:“穆王太师潘崇非常想得到你的夫人,他已准备拿你问罪。逼你夫人上潘府求他,或许可以免你死罪,但是,你夫人的清白必毁在太师潘崇手中。”
钟无悔也不知成嘉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在强权时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点道理他还是非常了解的。
尽管他现在是楚王身边的红人,但在专权的强臣面前,仍是可以随意捏拿的泥人。不动他,不是不敢动他,而是弱势的楚王尚有利用的价值。
“娶得美人何罪之有?”钟无悔问道。
“晋国是楚国的宿敌,你应该知道吧,上百年来,两国的纷争就未断过。这次,晋国欲借穆王刚逝的机会,想重新会盟。据我所知,陈国和郑国这次都准备叛楚附晋。他们正愁找不到借口,你的两位夫人,为他们叛楚找到了借口。”成嘉平静的说。
“若成嘉说的是真话,这个潘崇也太狠毒了,上次害死菱香的老账没算,这次又想欠下新账。不管成嘉说的话是真是假,找潘崇讨还血债是板上钉钉的事,只争时间迟与早。”钟无悔暗想着,没有做声。
“不管真也好假也好,太师潘崇一口咬定,是你的作为,才使得陈国和郑国叛楚,除了交出美人,这罪名还可杀你几次头?你想过吗?”成嘉问道。
钟无悔装作张惶失措的样儿,对成嘉一揖:“多谢令尹相告,钟某这就举家外逃,还请令尹网开一面。”说罢,便想匆匆外走,好似一刻都等不及的慌张样儿。
他这么说,是因为潘崇掌管的是禁军,而城防则由成嘉管辖。
“等等,”成嘉叫住钟无悔说:“此事也不是不能平息,潘崇几次上奏都被我驳回,不然,今天你能站在这里?”
“多谢国相救命之恩!天大地大,不如国相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国相感情深!钟某肝脑涂地,也难以以报答国相再生之恩。唯有来世做牛做马,为国相尽忠。
国相知道,钟某宁丢性命,也不愿家中夫人有半点委屈,如果夫人受到半点伤害,钟某将不惜一切代价报仇。
小的无能,可请有能之人,小的无力,可请孔武有力之士。我要让那贼子,享受每天十二时辰提心吊胆的生活。
小的也看到宫廷里的打打杀杀。但是,小的一辈子的爱好就是美女,我也想清了,无权时,是我设法淫人,有权时,是人设法让我淫。所以我愿进宫侍奉大王,即已进宫,钟某早已将生死度外,对小的来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