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个可怜人。她轻叹。
最后的画面,被反噬的青年翻起了眼白,浑身青筋凸起,青年发出最后的呢喃,“银翼,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听到“银翼”这个名字,乔苓微微一怔。
这是降苓本来的名字么?
只是来不及问,乔苓便从光芒中苏醒,方才的金色渐渐消散,乔苓也从il的意识逐步分离,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降苓方才与她共享了黑色纪年的记忆,乔苓终于理解,为什么对于一个心地脆弱的驾驶者,他会抱有如此强烈的敌意。此刻乔苓真心实意地感受到被迫远离战场、眼睁睁看见阴谋染指胜败时,机甲的不甘之心。
臣服在这样的人手中,很屈辱吧……
虚无的黑暗之海再次只剩下乔苓与降苓两人。
“我懂了,”乔苓一笑,在消化完这段记忆之后,她的意志力已经被完完全全地透支,此刻她浑身无力地悬浮在空中。降苓的视线落在身上,她已忍不住徒劳地扬起手去阻挡那扰乱她思考的眼波,更不必说像先前那样直视着他。乔苓只好微微低头,然而一旦放弃与降苓直视,就等同于完全被动地处在他的精神攻击之下,周身顿时寒意四陷。
“降苓……”她低声唤了一声。
降苓冷声打断,“既已知晓我的名字,为何不唤我‘银翼’?那是金枝赐予——。”
乔苓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乔苓声音渐微,她的脸上带着略有些醺醉的迷离,“既然那名字带给你的都是些充满耻辱的回忆,那彻底抛却金枝之名又有何妨……难道对你来说,战斗的执念,还比不上一个旧日的名讳么?”
降苓目光微凝。
“安心等我睡醒,到时,我还有话……”
——还有话,同你说。
话未说完,一直以来禁锢在肩上的重压如同春日里枝桠上倏倏落下的白雪,乔苓仰起头,才发觉自己已经落在了降苓的掌心。降苓的眼睛依然泛着冷光,却不再令她胆寒。
第一次看见与人无害的降苓,她觉得有些珍贵,四目相对虽然只有一霎,但她还是忍不住想笑,带着放松的神情在他掌中沉睡下去。
病**上的乔苓微微翻了个身,又恢复成她一贯的蜷卧姿态,将被子卷在了一起。
恰此时江里推门而入,便见景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景策轻声道,“刚刚醒了,现在又睡了。”
江里松了口气,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太好了,醒过来了就是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