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惦记着人间的肉身,无法在冥府长留。
又嘱咐了方北宸几句后,我将门外的老方头叫了进来,郑重其事的对他说:“老方头,你这次一定得看好你家主人。最好能让他闭关个十天半月,实在不行就敲晕他让他好好休息!”
老方头连连点头答应,方北宸听过后一笑,故作不满道:“对夫人来说是十天半月,可是对于为夫来说,一日不见如隔百年。”
我瞪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依依不舍道:“这次你必须听我的,安心在冥府修养一段日子。你若不将身体养好就来人间,我也不会见你的面。”
我说完正准备走,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我还没看见其人,就先听见成芙娇滴滴的声音慌张道:“大哥,我听说你受伤了?!”
随即,一个穿着黄色长裙的女人快步走进了屋子。
冥府中的成芙没有肉身,却依旧明艳动人,令方才大战过一场后狼狈的我尴尬不已。
老方头眼力劲十足,见状在门边拦下成芙,客气道:“主人正与夫人谈事,还请成姑娘与我去偏厅稍作等待。”
成芙脸一僵,眼神奇怪地看了老方头一眼。她突然推开他,径直走到了我们的身边,笑着对我和方北宸说:“大哥、大嫂,你们这是怎么呢?怎么会搞成这幅模样,小芙听说大哥受伤后真是无比挂心,就立马赶来看你了。”
我也尴尬地笑了笑,方北宸忽然轻轻揽过我的肩膀,对成芙说:“我已经没事了,送走小罄后我还需修整一段时日,小芙要探望我还请择日再来吧。”
别说是成芙,就连我也没想到方北宸会这么冷漠地回绝了她的好意。
成芙一双好看的眸子晦暗不明,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可是她又果真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成芙关心了方北宸几句话,转身大步走出了正厅。
我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方北宸在我耳边轻声道:“看样子夫人今天没有吃醋。”
我心中一暖,知道他刚才的做法是在顾忌我的感受,要不然我只怕这段时间都会胡思乱想。我放松了身心,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笑道:“醋吃得太多对胃不好,我现在要走了。”
身后的方北宸爽声一笑,我走到门边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弯起眼睛望着他轻声道:“夫君,好好休息,我会想你的。”
说完这最后的一句话,我就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将军府的大门。
景泽背对着我站在大门前,或是听见我的脚步声,冷冰冰道:“走吧。”
我想起方北宸刚才的话,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景泽,当下可谓是无比的自责。我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一万遍,一边跟着景泽回到了人间,一边努力组织语言向他道歉。
可是他的面容始终平静得可怕,每当我正准备开口之时,看见他的那一张脸总会吓得闭了嘴。
我们又回到了友嘉镇,此时正是大白天,友嘉镇的街头隐隐约约有了人声。
我问景泽:“如今法术破了,是不是那些活死人都苏醒了过来?”
景泽点点头,轻描淡写道:“他们不会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不过政府估计不会轻易解除封锁。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友嘉镇还是会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我闻言想起了一个人,或许他能够去与政府汇报。
十分钟后,我们回到了小树林边,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还在昏睡的陈医生。景泽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脑门,陈医生苏醒过来后迷茫地看着我们,愣头愣脑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头那么晕?”
我编了个理由,就说友嘉镇已经恢复正常了,那些僵尸都变回了人类。
陈医生追问我具体的原因过程,我一时间答不上来,景泽继而道:“因为你找到了救治的解药,难道你自己不记得了吗?”
陈医生看着景泽,忽而目光一呆,点了点头。
我心知肯定又是景泽用了法术。半晌陈医生才回过神来,和我们告辞后离开了小树林。
景泽起身叫我走,我的眼睛冷不丁看见他身后的土丘,想起那里埋葬的人正是朱青煜。按照我们之前所看见的过去,朱青煜就是景泽的亲生父亲。
如今就要离开这儿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别扭地问景泽:“景老师,你……你需要一个人独处一会儿吗?”
他犀利的目光倏地打量了我一眼,只吐出一个冷冰冰的字眼来:“走。”
我吃了一个闭门羹,叹了口气跟在景泽的身后,最后回到了他的那辆suv上面。
五分钟后,景泽启动了车子,载着我向着回程的方向驶去。他一只手搁在方向盘上驾驶车子,右手从杂物箱中拿出那盒晕车药扔到我的腿上,却是连半句话都没有多说。
做完这一切之后,景泽继续目视前方专注地开车。
我看着腿上的这盒晕车药,余光扫到景泽缠着纱布的右手腕,心脏又是一阵抽搐般难受。
我拿出一颗药就着矿泉水服下。
窗外的天空烈日高照,我从背包里找出墨镜戴上,这才敢斜眼去看景泽受伤的右手腕。那纱布被我缠得丑陋极了,与他修长好看的一只手格格不入。
车子进入老路之后开始剧烈地颠簸,我用一只手抓住车内的把手,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震了出来。偏偏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想到了道歉,我的声音颤抖着对景泽说:“景老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