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里又是一阵短暂的静默,静得就连空调机所吹出冷气时那仅有的20分贝静音都能很轻易的在耳边被捕捉和辨别。忽明忽暗的一丝火星在黑暗中无声的隐现着,那是我不停吞吐香烟时所带出的烟火,是烟丝点着燃尽时所散发出的微弱光亮,就如同此刻席梦思床上并肩半躺着的某男和某女--爱到尽头,付水难收,唯一留下的或许只有情感消逝前的最后微光和余热!
“泊桥,其实我和你现在的关系真的无法去一组词或是一句话能够诠释,我只能说等过完了今夜,让我们彼此都将这一切从自己的记忆中抹去…我很感谢你这些日子所为我做的一切,除了送你手机,我再也不知该用怎样的方式去补偿你……”杨素诗在黑暗中幽幽的回答着我的问话,听上去分明是在对话题刻意的逃避和含糊的敷衍,只是可惜我没能在黑暗中看到她脸上此刻的表情!
“咳…咳…我…我先去洗澡!”一阵急促的干咳过后,几乎心碎的我,找了个着实肤浅的理由,起身“落逃”进了卫生间。
淅淅沥沥的冷水从喷头中不停的淋落在了我的身体上,这让我原本纠结难抑的心上又多了份黯然的冷清。杨素诗的刚说过的那一席话仍在我脑子里不断的重复与徘徊,让我心中有着一种难以避及的阴晦。陡然间,我觉得自己很脏,残留在自己身体上有关于杨素诗的余味里,我像是嗅到了几许属于另一个的男人的气息,我不由自主的拨大了水阀的控制开关,哗哗落下的冷水却让自己的内心变得更加的冰凉了……
等我从卫生间缓缓的走出时,杨素诗像是已经睡着了,依旧没有开灯的房间内不时的传来了她均匀的轻鼾声。我没有再坐回到床上,只是身靠着角落的墙根坐到了木制的地板上,一边继续的抽着烟,一边在黑暗中默视着杨素诗躺在床上时的模糊身影。这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女人最终选择了原谅和接纳曾经背弃家庭的前夫,所谓的离婚也只是她对于前夫婚姻脱轨时所判出的半年多“缓刑”;而我,却在今夜被她婉言的驱逐出了她的情感领域,用她那无情而又冰凉话语,宣判了我初恋的“无期徒刑”--不,是“死刑”,因为心哀莫过于死亡!
我从裤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既而将它紧紧的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本以为这部手机是我与杨素诗今生情感的定情之物,但杨素诗刚说出的那一番话,却将这一切美丽的臆想击得粉碎无迹。这部手机究竟代表了什么?答案如果以杨素诗的原话作为参考,我完全可以如此的定论--手机所隐含的实质是杨素诗为满足心理空虚与生理急需所支付的第一次“买”;而我是为了贪图一部手机所贡献出的第一次“卖”!
“咚…咚…咚…”窗帘紧闭的屋外传来了十二声节奏均匀的钟响,那是离这一里开外“x市一大桥”旁的塔楼大钟所传响过来的,这也代表着古朴的x市已正式步入了深夜的凌晨,也在钟响中迎来了崭新的一天!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想得累了的我也跟着缓缓的躺在了木制地板上,渐渐的睡去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浅薄的窗帘,淡淡的洒在了我的脸上。我睁开了眼睛,一骨碌的从地板上爬起身来,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卫生间,关上了木门,脱掉了衣服,开启了水阀,任凭喷头里洒下的凉水将自己的淋湿,使自己清醒,让自己昨夜混浊疲惫的心灵得到洗涤!
临出门的前一刻,杨素诗仍旧躺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睡得正香,我没想叫醒她,只是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下了属于情感寄托的最后烙印,之后我将她赠予我的那部手机轻缓的放在了她脸旁的枕头上,旋即我转身打开了房间的红漆木门,悄然无声的走了出去……
走出“花园宾馆”的一瞬间,我的心里并没有如想像中的那般如释重复,相反,一股莫名的空洞涌进了我的思绪,堵在了我的心头。我茫然的走出了老县城的古朴小巷,踱步的来到了湘江岸边的沿江风光防洪大堤上。宽广的江面上三三两两的货运船以及挖沙船来来往往的穿梭着,不时的在江水上画出一道道微波起伏的长长水纹,在清晨阳光的照映下反反复复的泛着红白色的水光,煞是令人沉醉流连。清新的微风淡淡的拂过了我的脸上,很惬意,也很舒心!此情此景让我压抑许久的心终于开始有了些放松的空间,我将右手伸进裤口袋,想要拿出香烟的同时也将一张塑料卡状物一并给掏了出来,等看清楚塑料卡状物为何物时,我的眼前突然一亮,此时心里竟然有了找到某种精神寄托的感觉,名片大小的塑料卡状物上方赫然写着--“x市首届青年歌手大赛”参赛证!右手紧紧捏着参赛证的我,默默凝望着湘江,又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中……
早上的七点三十八分,出租车载着我正火速的赶往“莲花ktv”,湘江边一番久久的“面江思过”之后,我终于决定要从“痛shi身心”的阴霾中勇敢的走出,发誓从此不再陷入情感的漩涡无法自拔,我不愿再做*情领域里待罪的羔羊。我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要做强者,无论是遇到多大的困难和挫折都要勇敢的去面对,退缩和逃避是懦弱无能的做人方式,只会被人鄙视和唾弃。“自古美人爱英雄”,当今社会所谓的“英雄”必须具备两个条件--财富、地位!
当出租车急停在“莲花ktv”的停车坪前时,选手们正在集合,昨天那位戴着眼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