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就先走了?”沈笑离挠挠头,在短时间的僵持后,先开了口。
再会吗?
苏折凛眸光闪了闪,垂下眼帘轻声道,“虽然是陌生人,还是很想告诉你,现在主殿那边的宴会大概散了,这时候出去人比较多。走左边路和殿的话,相对来说会比较安全。”
诶诶诶,这位亲你用一脸受伤的表情说出这么伟大的话!只会加重小爷的罪恶感好吗?!
沈笑离憋了一阵,最终大步走向他,视死如归地朝苏折凛摊开手,雄赳赳道,“给我吧!”
嗯?
苏折凛眉稍微挑,愣了愣,随即想到沈笑离指的是什么。干净白皙的手指轻巧地解下绳子递了过去,眉眼弯弯愉悦至极。
这是母后生前一直带着的玉佩,你可一定要收好。
沈笑离接过来,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玉极其贵重,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却奇异地能抚平一颗燥乱的心。
“多谢,有空我会再来找你玩儿的,告辞!”沈笑离抱了抱拳,行的皆是江湖礼数。苏折凛眨眨眼,也学着她的模样回礼,“那在下便长久再次恭候小梅子大驾咯~”
沈笑离蠢兮兮的点头,走出好几米远,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
那个花海之后立着的少年遥遥站定,笑容如云,安静地与齿蓝花融为一体。
鼻头一酸,沈笑离莫名的想流泪。她埋下头加快脚步,握紧了那块冰莹剔透的玉佩。
途经偏殿时,眼角无意瞟到散去的人流中一个身材修长的白袍人影,猛的一惊却始终想不起像谁,待她揉眼再看时,已是没了踪影。
“怎么才回来?”赫连尘趴在灶炉边上下眼皮正打着架,小蒲扇轻摇,药炉已经加了好几道药材了都又快熬干了。
沈笑离拿出齿蓝花,“赶紧把它煮了,我要吃药。”赫连尘呵欠连连,乍一看到这么大朵蓝光闪闪的齿蓝,瞌睡立马醒了大半,“你咋这么缺德,竟然把花王给人摘了,人花圃主人知道了还不抽死你?”
咩?
为啥我不仅没被抽,还赠了一块明玉。
见沈笑离不说话,以为是她心虚了,赫连尘骂骂咧咧两句把齿蓝花取走,“去洗个脸躺好,本神医要扎针了。”
沈笑离规规矩矩地去洗脸,跑到榻上闭上了眼睛。
“我说尘儿啊,扎针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手可不能抖了啊,万一脸给我弄瘫了,我找谁说理去,还有,力度要适中……”
话没说完,脸上某个穴位传来酥又麻的激灵感,当时就感觉不妙啊。
手一摸,我戳……小爷的下巴咋歪了……
“你再瞎嚷嚷我不介意还来一针,让你对眼过一辈子。”
……
沈笑离消停了。
赫连尘冷哼,这才静下心来凝神动针,“先给你活络刺激一下大脑,可能会有些不适,你先忍着。一会儿再配着齿蓝花汁,与我调制的方子,用不了多久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来。”
未等沈笑离应声,赫连尘口中的不适,已经朝她汹涌袭来。
天灵处猛的卷起一股凶悍的气息,流窜至全身经络,气波鼓动,头痛欲裂。
我的脑袋要炸啦!
沈笑离表情痉挛抽搐,十分狰狞。
赫连尘:……有这么疼?
他飞快取出两根寸半的毫针,运着指力扎在通天和脑空穴处,后者明显舒缓了许多。
“好了,你先暂时不好说话,一个时辰后喝完药我再取针。”
沈笑离睁开眼眨了眨,梗着脖子移到了铜镜边,看清里头变身刺猬完全没有人样的自己,登时那个脸色是精彩万分。
赫连尘幸灾乐祸地摇头,眼角下泪痣蛊惑妖娆,“何必呢,安心待会儿,丑只是暂时的。”他乐滋滋地瞧了一会,接着道,“等取针后,你就不那么丑了。”
她赌五个铜板,这货是在报复她方才故意碎碎念的仇,偏生自己现在还不能开口回击,一动脸上的银针就在晃啊晃啊晃……
沈笑离木着脸,眼神忧桑地眺望远方,有些体会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的由来了。
无聊的看了半天星星,沈笑离脑袋腾地转向吃着花生米,一副悠闲做派的赫连尘,秉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舒坦的扭曲心理,默默转移阵地。
下一秒,刺猬脸的沈笑离就出现在赫连尘的对面,她蹲在灶台上与他视线持平,面无表情眼神控诉。
赫连尘嘴角一抽,端起花生米换了个方向,继续翻起手中的医书,看得津津有味。
沈笑离二话不说,跳下桌子锲而不舍地跑到他正前方。
“……”
赫连尘无语,然后沈笑离并未嘚瑟多久。喝药时,她惊喜的发现,药汤又回到了那个浓稠苦到失去味觉的黑暗时代。
拆下银针,沈笑离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连喝苦药似乎都没那么可怕了。
“尘儿啊……我咋有些晕呢……”她喝完药连连吐着舌头翻白眼,“莫非是被药苦的……”
话落,‘咚’的一声栽倒,睡着了。
赫连尘赶紧扶起她,“唉哟,脑袋上摔这么大个疙瘩,又要浪费药膏了。”他心疼的看着沈笑离头上刚才磕的包,把她扛到长椅上放平,盖好薄被轻声道:“明天就什么都想起来了,你要回千焰了吧。我却回不得,那里回忆太深太沉重。我几次三番想要报仇,作为一个医者却始终狠不下心,悬壶救世,呵……”赫连尘唇角上扬,露出一个讥讽的笑,他目光又轻然落到沈笑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