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自己五岁的时候,师父有要事把她寄养在了师叔那儿出了山,一走好几天。
在那之前碰巧她与饭堂一位大叔的侄子,也就是她的一个小师弟干了一架。
五岁的小孩儿打架能有多大由头,大不了就是你推两把我咬你一口,只不过沈笑离从记事起就开始扎马步,力气也比普通孩子大出不少。
这一推,跟她打架的熊孩子从小山丘,一路麻溜地滚到了土坡脚下。
好在那里的泥土松软,那孩子也就擦破了一点儿皮,被自己吓得先是一愣,随后就嚎啕大哭起来。加之当时很多人早就不满这个掌门凭空捡回来的小姑娘为什么就能一跃成为大弟子。
于是,他们仗着师父不在,师叔又不管她,等她早上去饭堂时,硬是就没领到一天的口粮。
晚上终于盼得师父归来的当口,她正饿的无精打采地仰躺在床上怏怏的提不起劲。
平淡无波的黑眸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带着戾气,那也是她第一次看师父生气。
等他再次回来时,带了热腾腾的大馒头。她肚子咕噜噜地叫唤不停,抓过香喷喷的馒头大口吃了起来。自那之后,沈笑离便一度觉得馒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后来,她无意发现饭堂大伯换成了可亲的婶子,小师弟也再也没在清禹山出现过,师父也再未把她交给除他之外人抚养过。
但在那件事过了后,谈论师父不分是非滥用私权的恶言也屡屡传出,她担忧的问师父,他老人家却毫不在意。
直到沈笑离为了捍卫师父名誉又与别人打架挂了彩,年仅十六岁就稳坐清禹掌门之位的卫瑾休,召集了整个清禹,牵着她站在首席声线沉稳而安定道,“我卫瑾休的徒儿,容不得他人欺负。”他眼底泛着冷意,扫过众人,“然,我清禹山弟子,也容不得外人欺凌!”从那以后,只要清禹山的弟子每出一次山,在武林声望都会提升好几个档。而在山中,也就只剩下她作弄师弟师叔们的份儿了。
却不想,如今小徒弟也能给她带来和师父一样的触动和温暖。
琥珀抿嘴躲开握住她的手,扫视了四周盯着他们指指点点的人们,清冷却带着稚气的声音再次响起,“回家。”
沈笑离缓过神,愣愣的抱起他往饭馆回去。
路上,沈笑离和琥珀一大一小的平和地对着话。
“是你自己跑出马车还是被人带走的?”
“……”
“不说话就扔了你哦。”
“我。”琥珀静了一下,别扭地回答,看样子对自己的声音很不满。
“自己跑出去干什么?有多危险知道吗?”沈笑离怒。
“给你的。”他知道沈笑离喜欢吃花生米,看到有人拿着,就跟了过去。
心腾地一软,沈笑离步子顿了顿,又缓缓迈动起来,她温和道,“以后要做什么事,一定要先告诉我,不然我会担心的。还有,陌生人的东西不能要,话也不可以轻易相信,听到没?”
琥珀乖巧的点头。
夕阳西下,把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沈笑离给徒弟上的第一堂教育课,就在这样温馨的氛围下拉下帷幕。
翌日——
马车依旧慢吞吞地朝碧霞城进发,沈笑离经过琥珀多次险些被拐的经验总结了一下。
长的这么祸水的孩子,一定要会防身术啊!
她拿着花生米颠了颠,看着琥珀说道,“乖徒弟,为师今天就先教你弹指决。”琥珀静静望着她,等着她说下句。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和昨天回来之后,这小家伙不管她怎么威逼利诱,就是不肯再开口了。
她也没法儿顶着楚倾整天一副你在虐童的眼神,小徒弟一脸你在虐我的表情下再强迫让他说话,遂也就放弃了。
沈笑离指尖捻起一粒花生米,“呐,看清楚了,为师先示范一次给你看。掌心朝上,把物体放在中指和拇指指尖相对处,手臂注意放松。调整呼吸,集中意念采气凝气,获取目标情况后盯紧住,抓准时机这样蓄力一拨!”随着沈笑离的话落,一股劲风掠出与此同时,树上的一只小鸟应声掉落,惊起的同伴四散拍翅飞走。
满意的拍拍手,“你年纪小,先练习瞄准静物,等熟悉了手法和诀窍,就可以转对活物了。”看琥珀没什么反应,她挠挠头,第一次教人功夫,不会是太难了吧没听懂吧?
沈笑离苦恼了一下,有些失望地安慰道,“没事,回头师父给你做个弹弓,你先练练臂力和准头。”
似乎是想象了一下自己拿着弹弓到处弹弹弹的模样太傻了,琥珀默默地拿起花生米,学着她样子往外边儿一用劲儿,指尖的花生米眨眼就不见了。
沈笑离没感觉到有东西飞出窗外,直觉认为它掉地上了。
她叹了口气趴下案挨地儿扒了起来,“咦,落哪儿去了?”
弓下腰的一瞬间,沈笑离错过了百米之外掉落在丛林里老鹰。
傍晚,马车宿在了野外的一片临着溪水的草地上。
楚倾捡来柴火,沈笑离打了两只野兔,分工明确。
她在清凉的溪边熟练地拔了兔儿皮,洗净内脏,抹上寻来的天然香料,马车里也有齐全的调料和碗筷。三人一鼠围坐在暖洋洋的火堆边,等串好的烤兔开始滋滋冒油后,都嗅到了飘出来的阵阵诱人的香味儿。
楚倾把兔腿儿分给了琥珀和沈笑离,又丢了些肉与小萌,自己才迟迟开动。
火候拿捏的刚好,色泽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