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照往常一样,孟玥处理完公务,便回到望玥阁歇息。
纳兰初的房间较五年前丝毫不变,所有陈设与五年前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五年前,这是纳兰初的房间,五年后,成了他的起居室。
五年来,整个房间都只他一人,他不许其他人进入,连收拾屋子的婢子都不行,凡事都是他亲力亲为,仿佛是怕来了别的人,会冲散她的味道。
他倒了一杯茶,慢慢饮下。脑中不断回想她离去那晚的笑脸,又在下一刻猛然发现,那晚,她似乎并没有笑脸。
他该早些察觉的,若是早些察觉了她的情绪,就不会发生后面的离家。可笑那时的他太过自信,自信的以为她跟定了他,一辈子都会不离不弃。
五年了,不知她可还安好。
五年了,昊儿和听凝都长高了不少吧!也不知样貌可有变化。
孟玥躺在床上,贪婪地吸允床上她那已残留无己的味道。
当年谦贵妃考虑到在整个靖安下发搜寻令有失颜面,因此没发。而他也不赞成广发搜寻令,不同于谦贵妃看重颜面,他则是考虑纳兰初三人的安危。
这些年来,他的仇人只增不减。让仇人知道纳兰初出走,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没了他的羽翼相护,他不放心她们。
而这五年来,所有的寻找都只在暗下进行,因此寻人效率也大为减低。当然,他也知道纳兰初的能耐。综上,五年都没寻到她,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至于林倩依的事情……
当年他为寻与她肌肤亲的缘由,刻意在宫宴上眼神相约她,继而从中寻找漏洞。后来与她相约一处,听她娇羞的出气那种事情的感觉,孟玥这才发现一点不妥。
林倩依说自己**,可他与初儿在一起时,从来不会做那个动作。
他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似乎与林倩依欢爱之人并不是他,只是林倩依以为是他,而不知怎的,他自己也以为是这样。
此事太过离奇,让人不敢置信。
然而通过有人能将初儿对他的记忆移植到柳长青身上,且喝了避子药的初儿两次都能有孕,从这里分析,似乎有人偷龙转凤造成他与林倩依的欢爱迹象也就不难理解了。
那晚宫宴后,他去太医院抓了药,本想回去便告诉初儿这个想法。
只是她走得很决绝,终究是听不到他的解释了。
他有些怨她为何不能多为他留步,但更怨的却是自己的迟钝。自己为何不能早些想到法子,早些解释。如此,初儿也不会走。
五年之内,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初儿。尽管她反侦查技能在身,尽管人海茫茫,他亦从不放弃。
不知不觉,一缕明亮从窗户照射进来,渐渐驱散屋中的黑夜。
天又亮了。
孟玥赶紧起身,收拾一番前去早朝。
这五年来,贤王之初留下的隐患已解决不少,朝堂之事已不再如五年前那般需要他。
孟玥正琢磨个时日亲自去寻纳兰初和孩子们,这一次,天涯海角,直到寻到才回来。
不过如今皇权虽集中了不少,但其中也不乏前朝余党,仗着手中重权与皇帝对着干。
就如,今日早朝,已继承长安候爵位的柳长桓出列,弹劾倾城公主祸乱宫闱。
倾城是沫儿的封号。
谁不知皇帝最宠倾城公主,那宠爱连仅有的两位皇子都不能比拟。
弹劾倾城公主,也同时表明了对皇权不满。
众大臣倒吸一口凉气,都屏住气息不敢说话。唯恐这位帝王维护公主而迁怒朝臣。
而这时,只听坐于龙骑上的帝王嗤笑一声,“不知公主所犯何事,竟劳烦长安候来弹劾。”
“回陛下,臣闻公主多次与后宫里谈论及冠男子,更有,昨日竟在公主寝殿里发现那男子画像。陛下,尚未出阁的公主,寝殿里存了男子画像,这……况且这男子如今也位列朝堂,近段时间他官职步步攀升,臣除了弹劾公主,也是要弹劾下这位同僚,引诱公主,让其与之保驾护航,其心可诛。陛下,为朝堂清明,后宫纯净,请陛下将这男子与公主一同责罚,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此言一说,众臣哗然。
长安候口中的那男子指谁?也位列朝堂?众朝臣不着痕迹地看看左右,暗衬这位勾引公主的高人莫不是身旁之人?
孟玥暗暗一笑,沫儿的那些事儿,他还是知道的。
那女孩子,三哥这几年也是宠疯了!
倒不知他家听凝像不像那样。孟玥的思绪不知不觉想到自家女儿,思及此,眼角竟有些湿润。
这时,位列文官居中的一位俊美男子踏步而出,青色官袍一掀,朝帝王一跪。
他动作优雅,即便是跪,也丝毫不离谪仙之美。
他叫卫长元,是上一年帝王亲点的新科状元,寒门出生,刚过及冠,年纪轻轻能力却是不凡。
卫长元的脸上甚有沉着冷静,面对帝王不慌,面对众臣或是嫉妒或是落井下石的神色也不怒,只微低着头,正色道:“陛下,臣有罪,请陛下从轻责罚。”
“何罪?”
帝王微眯了眼眸,淡淡一问。
“让公主因臣痴迷,是臣的错。”
一干大臣不禁唏嘘,在他们看来,这天下盛宠的倾城公主做什么,哪里是一个小小臣子能抗拒得了。公主犯了罪,却由他来领罚,这让他们不免为这男子叹息。
帝王沉吟半晌,淡淡道:“罚你?若真罚,皇儿又要与朕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