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看向白水,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番。此刻的白水,正与世子说笑。
明月突然想起,她虽和白水同为一等丫鬟,但白水早在王妃未出阁前便深得王妃信任,而王妃怀世子的相关之事,件件都是白水插手的。
又看世子那张脸,粗看之下,与王妃甚是相像。而对比王爷面容,则只有那双眼睛有些神似,且这神似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出。
明月越想越惊,她作势要将纸张放上书桌,却在不经意转身时,背过众人将那纸藏于袖中。
白厢见明月脸色有异,关切道:“明月如何这神色,可是近来受了风寒?”
明月摇了摇头,强扯出笑容的嘴角有些苍白。
夜晚,明月独在院外,放飞了信鸽。
谦贵妃宫殿。
有人接了信鸽,呈给林嬷嬷。林嬷嬷打开一瞧,面上的震惊久久不散。
半晌,她恢复了神色,低头走入内殿,对谦贵妃道:“贵妃,如绯有信,说是……说是……”
“何事竟让你都不宁心神?”谦贵妃看了她一眼,皱眉道:“你是本宫身边的老人了,可最近所办之事,你却不能让本宫满意。早先本宫让你保护顾侧妃母子,然而结果,却还是令纳兰初得逞。”
知贵妃已有些恼她,林嬷嬷垂下眸子,低声道:“贵妃,依照六殿下的解释,顾侧妃与外男有染。因此奴婢想,恪王妃之所以处处刁难她,其中缘由虽说有些私仇,但大体而言,总归也是为了王爷。”
谦贵妃冷笑,“玥儿的说辞合情合理,本宫挑不出一丝错来,但就凭着他对纳兰初袒护,这件事情,本宫也不能全信。”
贵妃自然不可能全信,即便是林嬷嬷自己,也不信。
她方才之所以这般解释,乃是为了将当初办事不利的过失弥补一些。因为顾侧妃的事情,贵妃对她的信任,已不如从前。
但林嬷嬷知道,即便贵妃不信,但她会因六殿下的原因,不在这件事情上刁难纳兰初。林嬷嬷觉得,六殿下应是将贵妃的反应都算计到了。
不得不说,六殿下对恪王妃的好真是没话说,但恪王妃却……
林嬷嬷叹了声,将手上那飞鸽传来的信件递给谦贵妃。
谦贵妃接过,定眼一瞧,本就怒红着的脸愈发红得惊人,整个脖子青筋凸显,好不骇人。谦贵妃的眼睛越怒越大,所有的怒气仿佛正快速的凝聚在某一点,终于,在林嬷嬷一声惊叫下,谦贵妃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殿中宫女急忙将主子扶上床榻,同时忙请了太医,经一番忙活,谦贵妃终是醒了过来。
养了两年的孩子,疼得跟什么似得,到头来竟发现是场骗局,此事任谁谁都不能接受。
待谦贵妃缓过神来,便将殿中宫女遣散,只留下林嬷嬷。
林嬷嬷知谦贵妃的意思,昊世子的身世不是件光彩的事情,不能让外人知晓。
谦贵妃咬牙,恨恨道:“你在玥儿府上待了几日,昊儿的事情,玥儿可知?”
林嬷嬷摇头,“应是不知。”
“是啊,玥儿定是不知的。”谦贵妃恨道:“此事全因纳兰初相瞒,否则依着玥儿的骄傲,便是能够忍受纳兰初与别的男子有染,也不能忍受昊儿是别人的孩子。他对昊儿疼到骨子里,但纳兰初却如何对玥儿的?贱人!”
“那么这件事情,贵妃可否告知六殿下?”
谦贵妃想了想,道:“只凭着大夫的口供,没有证据,玥儿应当不会相信。先等等吧,你先传我的命令,说本宫甚是想念昊儿,让昊儿明日尚书学下课便到本宫殿中。这证据,本宫得好好找找。”
林嬷嬷应声,正准备退下,又听谦贵妃吩咐,“明日,本宫举办赏花宴,你传本宫命令,让京中未嫁贵女都参加。”
林嬷嬷顿了顿,又应声。
贵妃突然举办赏花宴,想必是开始实施那个决定了吧。
贵妃早就不喜纳兰初,身为六殿下正妃,纳兰初的善妒与轻浮让贵妃不能忍受,但因为顾忌六殿下,贵妃虽仍对纳兰初刻薄,却也吞了不少火气。
可昊世子的事情,最终让贵妃不再顾虑。
赏花宴,说到底,不过是场变相的贵妃为恪王殿下相看继妃的宴会。
至于纳兰初,贵妃都忙着给六殿下相中下一任正妃了,纳兰初的接下来的位置,尴尬的紧。
恪王府。
传信之人走后,纳兰初摸摸头,侧头对白水道:“你说那老女人要干什么?”
白水忙急声说道:“王妃莫要如此说,若让王爷听到王妃对贵妃不敬,这……”
“你放心。”纳兰初捂嘴笑道,“昨天我拉着王爷在寝居内弄了半天,昨天的滋味,想必他至今还在‘回味’,未免他精尽而亡,我们特意相商今日互不相见,所以,白水多虑了,王爷不会听见我说的话。”
白水这才放了心,继而红着脸回答纳兰初的话,“贵妃道想念世子,让世子今日下课便去她宫殿,还特意交代让世子在宫里住上一晚,可贵妃的算计,奴婢也不清楚。”
就知道白水不清楚,纳兰初瘪瘪嘴。
不过话说,包子从尚书学下课后,哪天没去谦贵妃宫里?可谦贵妃竟还说想?
这女人有病呀!
但谦贵妃能在后宫厮杀到贵妃之位,就自然没病。
纳兰初琢磨着,谦贵妃此举,有什么目的呢?
会否因为自己夺了包子的抚养权,所以她要趁着这次,将包子再次夺过去?
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