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胡人对于突如其来的偷袭毫无准备,因为偷袭来自自己的后方,不少人还以为是不同的部落间发生了叛乱,于是各种混战,误伤都出现了,几个平素就有仇的部落甚至还发生了火并,尽管他们并不在张量山偷袭的路线上。张量山和英布很快就冲到了东胡大营的核心王帐的旁边,这里胡人的抵抗逐渐加强起来,王帐边设有拒马和围栏,骑兵们一时无法靠近,只能围着王帐转圈射箭。许多王帐的卫士冲出来抵抗,好在张量山连弩齐发才将这些人杀退,不过王帐的卫士越来越多,杀得张量山他们手忙脚乱的。直到其他分队汇合后才顶住了王帐卫士们的攻击,张量山这才发现王帐并不是那么容易冲击的,他虚晃一枪便拨转马头冲到了王帐前大纛旗旁边,发现原来大纛旗并不是一根光溜溜的旗杆,它实际上是一个复杂的木质结构,下部是许多粗大原木做成的底座,每根原木都深深的埋在土中,底座上还有一个平台,上面站了几个发号施令的士兵。平台的正中才是大纛旗的旗杆,那旗杆也是由几根碗口粗的树干捆扎成的,并以绳索牵引固定。看情况没有大锯斧头之类的工具,一时半会是砍不断的。那几个站在平台上的胡人士兵应该只是改变旗号的人,都空着双手没有武器,他们看着下面的张量山和英布只能一个劲的哇哇乱叫,一条黑色的布条被迅速的挂上了旗杆,这倒提醒了张量山,他冲英布喊道“火箭!”。英布取了一只火箭在马颈处的火盒上点燃了,然后弯弓搭箭一箭正钉在大纛旗的旗面上,其他几名秦军也纷纷将火箭射向了大纛旗,随即点燃了旗杆上悬挂的各色信号布条。几个胡人骑兵冲了过来,英布弃弓挺枪与他们斗到了一处。张量山将一罐猛火油摔在了大纛旗的基座上,不一会整座大纛旗就变得烈火熊熊了。他射箭比不上英布,但连弩却犀利异常,他坐在马上用连弩将那些准备灭火的信号兵和护旗兵一一射杀,还挥剑砍断了大纛旗的几根固定索。英布得空撤回到他身边,看见大纛旗已经被点燃,兴奋异常突然抽出一只箭弯弓搭箭,一箭竟将那大纛旗顶系着的那条缨子的固定绳射断了,一团带着火焰毛茸茸的东西掉了下来。英布上前用枪挑起,拍灭了残火交给张量山。
“将军!这是东胡的王斿(liu音流)。哈哈!这可是大功一件哪!”
张量山不认识什么王斿之类的,他接过一看是几条白色毛茸茸的东西,已经被烧焦了不少,发出一股蛋白质的焦臭味。估计是类似军旗之类的东西,便塞进鞍桥里。大纛旗的火光和浓烟已经吸引了许多胡人骑兵赶来救驾,越来越多的胡人出现在他们的附近。
“此地不宜久留!撤!”张量山辨清方位后指挥他这只小部队突围。他换了一只箭匣射倒几名挡路的胡人,英布冲不远的王帐连射了几只火箭,点燃了帐篷才跟了上来。一路上也他们遇到了不少胡人,好在胡人都是赶去王帐护驾的并无心恋战,加上他们身上的装束良好的掩护了他们,不多时这一队人马便顺利的冲了出去。等冲出东胡大营,一清点人数才发现,经过半个时辰左右的厮杀,其实他们只损失了三四十人。东胡的营地里却混乱一片,东胡各部还在互相残杀。
以小股精锐部队突袭敌人大军中的指挥中枢,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每个指挥官梦寐以求的渴求。与现代军队不同,古代军队更考验将领的指挥能力,一旦指挥被打乱,往往整支大军就瓦解了,所以中国古代以少胜多的战例大都如此。
比预想的结果要好很多,张量山正准备沿原路撤回,但从前面传来了一阵厮杀和呐喊的声,他抬头看了看远处人喊马嘶的投石机阵地,那里一定是发生了战斗,不及多想他立刻拨马下令:“冲击胡人的投石机军阵!”他们这只队伍沿途遇上了不少赶往大营救援的胡骑,好在他们穿着胡人衣服也不愿和胡人纠缠,所以也没遇到什么阻拦很快就冲到了东胡投石机军阵的后方。老远就听见空中不断的发出“嗖嗖!”的响声,那是投石机投掷石弹的声音。和刚才在土山顶上的投石手一样,数千名的胡人力士光着膀子装弹投石。东胡人用的投石机比张量山他们制作的要小一号,掷出的石弹只有拳头大小,射程却要远不少,速度也快了数倍。这种拳头大小的石弹对持盾的步兵威胁不大,但对防御相对较弱的骑兵却是致命的。这种石弹在两百步外足以把一个重甲骑士打的头破血流摔下马来。眼下这数百具投石机正如泼雨般的把石弹投向对面正拼命冲击过来的图安骑兵。张量山一边抽出长剑,(进攻徒手步兵时用长剑比远程的弓弩要方便很多)一边定睛观察对面的图安军,只见对面那只图安军依稀都是是黑衣黑甲,正被密集的石弹打的狼狈不堪进退失据。天啊!竟然是燕山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