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拼命游出几百米才敢冒出水面,不忘回头瞄一眼后方战局,看到四根捕蝇草正把那些镖师与士兵一并拖入到水里,似乎它们压根就没注意到已经游走的自己。
辰夕就略微放心,然后施展疾风步迅速远遁而去。
经过这场战斗,辰夕基本可以断定:李莲门果然有问题。
辰夕堂堂一个四阶灵圣,作战之时,如果连谁在他背后搞小动作都浑然不觉,那便真是蠢得天下无敌。
而且辰夕还知道,在当时他与四根万年捕蝇草决斗的一公里外,也即他现在所处位置的几公里外。还有另外的一叶扁舟,上面站着两个观战的黑袍人,衣服样式与他当初所杀的五殿殿主“卯”一模一样!
那俩人八成就是血殿的人。
可它们又为什么只是观战而不插手?明明我已经杀了它们那么多的人啊。
这是唯一一点让御辰夕想不明白的地方。
但辰夕也不会贸然靠近去讯问它们。
毕竟辰夕的灵力所剩不多,再枉自回去,岂不是自讨苦吃,他可不能冒这风险。
而且那俩血族似乎并没运转灵力,因此辰夕无法根据灵压来判断它们所处的境界,或许它们亦跟自己一样,涂了可以掩饰灵压的息灵液。
不知底细的敌人总是那样让人忌惮。
辰夕当下能做的只有继续潜逃。
刚才他之所以能够造成众人以为他已经被捕蝇草五马分尸的错觉,全是因为他在捕蝇草即将攻击到自己的前一瞬间,利用疾风步的速度,朝下一头扎入水底里。
巧借捕蝇草之手,除掉那个对他搞背后偷袭的木子李后,还可以顺便判断那俩黑袍人是看戏的路人,还是他的援手,或是他的敌人。
而从刚才自己钻入水底,让旁观者以为他已经中招被杀,那俩黑袍人却丝毫不为所动的情况看来。他们只剩“路人”或者“敌手”的可能性了。
辰夕朝着捕蝇草来袭的方向快速游走,浅水下很容易就能找到那副尤其显赫的棺材,已经被损坏得惨不忍睹。
当辰夕揭开棺材盖的那一瞬,心口一块大石头就好像终于落下一样,不由得松一口气。
终于找到徐天峰的尸体。
不为别的,这仅是一份执念。
他要借徐天峰的尸体,警告大汉王朝,告诫天神与世人。
你们都说我阎魔一族穷途末路,命数已尽。那好,我御辰夕偏要与天斗,与地反,逆天改命!
让你们就像从前害怕我的父王一样,忌惮我。
御辰夕加快速度朝往无名村的方向飞奔过去,沼泽水浅,泥层松软无填充。
那些被他轻踏而过,留下圈圈涟漪的水面,很快又被其他的兽族小动物给碰散,时不时会有胳膊般粗壮的捕蝇草冲出水面,将它们觊觎已久的小型猎物在一眨眼的功夫里头拖入水里。
捕蝇草平时就都好像蛇类一样,盘曲着缩在水里淤泥上,有的甚至会自动埋在泥层里,借以掩饰自己,直到猎物出现才以迅雷之速猛钻过去,可见其机缘不好未能成精再修仙,灵智却是相当不俗。
辰夕本以为捕蝇草在水面上找不到自己,应该就会转移目标到其他的镖师与士兵身上。
却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在中途出现变故!
当四根捕蝇草分吃完木子李的尸体以后,它们并非直接掉头攻击他人,而是朝下往着水底一钻,这一钻,差点又把目标锁定回御辰夕的身上。
还好辰夕聪明,他眼疾手快,慌忙扯来刚才那副大棺材,使劲憋气,把自己压在棺材底下,陷入泥泞当中。
面对近在眼前的恐怖,辰夕这样玩命的躲藏总算替他险险的避开一劫。
之前他跟木子李说好的,假冒纶月道士来挑起中原士兵、鸿门镖局、纶月教三足纷争。
可木子李突然之间又变卦,差点夺走辰夕的性命。以至辰夕逃过一劫以后,还得现场发挥,临时修改他原先制定好的那些作战计划。
像木子李那种人,表面上嬉皮笑脸,背后却能对御辰夕狠下杀手。
此种人老奸巨猾,诡计多端,万不可深交。
对敌这种家伙,你唯有做得比他们更狠,更聪明,才有胜算。
而休想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来说服他们,感动他们效命于你。毕竟,狗改不了吃~屎。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之林,无数的搏斗、袭击与暗杀,无时无刻不在教训、提醒着御辰夕——以恶制恶,比任何的善举所能收获的成果都要来的快得多。
傍晚时分,辰夕便到了无名村岸。
他用红发弄一个新的刘海造型,刘海半遮住他那红色的瞳孔。远看过去就好像一个混迹民间的杀马特不良少年似的,也没人刻意去观察他的眼睛有何异样。
倒是偶尔会有中原的巡逻兵指着屋顶大嚷大叫,“徐,徐将军,纶月道士扛着徐将军跑啦!”
“纶月道士扛着徐将军跑啦,大家快追!”
无名村中,一时间四处角落的怒喝唾骂响彻云霄。
也惊动了鸿运楼前负责传教的一众道士。
“师兄,有中原的巡逻兵发现我们的人正扛着他们将军的尸体满天飞,这事忒诡异了点,需不需要立即通报掌教真人?”
“不用,掌教真人目前正在镖局里边打坐修养,切忌中途打扰,否则容易招致走火入魔。”
这窜上舞台紧张兮兮的道士瞧他跟他师兄通报这些压根就没什么卵用,他师兄照样在给老百姓们讲他的洗脑理论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