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去吧,跳下去,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他没有摘掉面具的意向,站在我的对面鼓动我跳下去。
“我父母和我的朋友呢?”我不会那么傻,在没有看到他们之前,我是不会纵身跃下去。“我要先见他们一眼。”
他没有说话,感觉他在用冷冽的眼神看见我,突然刮一阵冷得蚀骨的鬼风,将我的发丝再次吹乱,他的声音在风中响起。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决定权在你手上,他们死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他一点情面也不讲。冷酷的语气狠狠地打在我的心上。
我应该懂得审时度势,没有资格和他谈条件,只有执行命令的份儿。我迈开脚步,走护栏前倾身望了眼下面,害怕得退了几步,二十四层楼高啊,跳下去粉身碎骨,必死无疑。
过及不了这么多,他是个变态,不照做的话,我的父母和明子云极有可能会像萧乐那样,死得惨烈,甚至没有一具完肤的尸体。
人終有一死,但要死得其所,我闭上眼睛可以换三条人命,值了。我这么一想,心中的恐惧已然消失不见,脚跟踮起。纵身一跃,我的身体急流而下,速度快得无法呼吸,很辛苦又不敢睁开眼睛,看自己肝脑涂地那瞬间。
我离地面只有一秒之遥,忽然定住不动,霎那间缓缓上升,我睁眼…;…;是周俞抱着我回到顶楼,此时,面具男已经消失不见。
“你真的很傻,差点就白白浪费自己的性命。”周俞将我放下,把遮住我眼睛的发丝撩到耳后。语气很冲却很怜悯地看着我。“即便粉身碎骨,他也不会放人,他心怀不轨。”
“我知道,但只要我有一线希望,我都会不放弃。”
我低首看着地上,阴风卷走了声音,留下残音,显得飘渺,颤抖。
“难到就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吗?那日在酒店我侵犯你,你誓死不从,你那份坚定不摧的气魄去哪里了?”周大跨一步,死死地抓住我肩膀。抓得生痛。“你为什么要隐瞒和他的协定?”
周俞的话使我感到震惊,郝颜不敢与他有眼神交流,他说得没错。我跳下不过头点地,瞬间的事,我死了谁如意,谁保证我父母和明子云就安全了。
我不怕死,但是我害怕身边的人因为我的关系,一个个死去。
“我只想做个了结。”
“跟我来。”
话音未落,周俞搂着我的腰离开顶楼,下去后,他把我扔到车上,然后自己坐到主座,马达驱动驶离大厦。
现在是凌晨三点,狂奔的越野车已经飚了很长时间。周俞还在生气,深沉着那张帅脸,闷闷不乐,我不敢开口打破沉默的气氛。
我错了,真的不该如此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人生没有走投无路。看你用什么心态去想,死了,什么希望都没有。
“周俞,谢谢你。”我侧着脸,深深地看着他。
死都不怕,一句真心话说出口。又有多难?
“我不要你感谢,记住了,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死。”周俞转过头,瞳孔放大,深深地看着我,霸道说。
我无言以对,这条命的确是他救回来。
车子开了一个小时,周俞把我带到一栋荒废已久的老房子,一共有两层,经过岁月的洗礼,它每处都刻画着年迈的裂痕。屋前是一扇很沉重的大木门。土墙和石头已经有点发黑,房子的雕刻模糊不清,但是仍然破坏不了幽静古老的气息。
周俞推开大木门,‘咔’一声,两侧门板往后倒,歪歪斜斜地挂着,我的心忡怀,眼睛下意识地眨了一下,我以为木门会掉下去。
我们迈进去便被那些蜘蛛网粘满脸,还感觉到有东西在脸上爬来爬去,我大声一叫,伸手抹去脸上的网线,一只肥大的蜘蛛抓住我的手指,周俞握着我的手腕拼命地甩才把它甩掉。
丫的,这里太恐怖了,蜘蛛那么大!
“把手给我,这里变化莫测,我怕你会走丢。”
我迟疑了半会儿,周俞没有给拒绝的机会,猛地牵着我的手往前走。
“周俞,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我走在后面,我们的距离只有几厘米之差,疑惑地问。
“你父母就关在这里。”周俞说话时,头不也回拉着我一直往前走。
“你怎么知道?”我不可思议地问。
周俞没有回话,集中所有精神在这间古老而诡异的房子上,他脸上的紧崩搞得我也很紧张,黑夜中,灰尘与气息凝结一起使逼人的惊悚感,无限地扩展,直入骨髓。头皮发麻。我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房子扰乱心绪的怪异声,随后接一连二的怪音在每个角落响起,我加大力气握着周俞的手,加快了脚步。
即便有周俞在,我仍然感到很不安,仿佛有事情要发生。
忽然间,我感觉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朦胧,双眼好像蒙了一块纱布,周俞渐渐地变得模糊…;…;
“周俞,周俞!”我站在原地,朝他走远的背影大喊。
为什么我越喊,周俞跑得越快?这是不是幻境,他是否以为我在前面?
我想也没想追了上去,脚步声变得零零碎碎,时轻时重,身后好像有东西跟着。周俞没有了踪影,我如临深渊,对这间老房子毫不熟悉。提心吊胆地往前走,一道微弱的月色射了进来,削弱了黑暗激活了墙上挂着的铜镜,五面铜镜偷了我的影子,完全看不见我的样子。
无尽的惶恐使我喘着大气地跑,明明很累也不敢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