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院子里,郝逸修白天几轮敬酒喝得鼎铭大醉早已被儿子们搀扶着回去休息了,所以没人安排收拾清场的院子显的有些杂乱,几天来在幕后操办一切的郝子君老两口也已经熄灯睡去了,朦胧的月光下那头饲养了几年的老牛正蜷缩在槽栏边“吧咋、吧咋”的磨着口,几支猫与几只狗正低头舔食着桌子下遗留的残羹冷炙……
郝逸然在院子里徘徊了几分钟,闪身来到了院子后面爷爷活着时候住过的老屋门前。
他随手拉亮了门口的电灯开关,轻轻的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一切还如郝文钦老爷子活着时候那么有序的摆置着。当堂的桌子上端端正正的放着郝文钦的遗像,仍像活着时候那么笑眯眯的看着郝逸然。当堂的左边是一架使用了上百年的织布机。右边就是爷爷睡了几十年的那张床。
郝逸然来到了里间,那是他当年的书房兼卧室,床铺的墙壁上悬挂着一把爷爷在他十八岁时传给他的祖传宝剑,读书时候的书籍仍那么整齐的放置在床头的书桌上,
郝逸然慢慢的坐在了自己的书桌前,他一边猛烈的一根根抽吸着香烟,一边心无皈依般擦拭着桌面上的尘土……
窗外传来了第一遍鸡子打鸣的声音。
郝逸然从抽屉里拿出了厚厚的一叠照片,那是所有他同梁静怡、余晓云之间的一张张合影……
“不管你现在如何,也无论你以后怎么样?哪怕一辈子跟着你去流浪!”
……
“我喜欢女儿,女儿往往会很孝顺与细心。你将来要给我生下七朵金花来,都像她妈妈那么漂亮”
……
郝逸然看着梁静怡与余晓云照片,幻觉中好似她们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绝望的晃动着他的胳膊……
“逸然哥!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不读军校?你说你现在让我该怎么办啊?”
……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如烟往事俱忘却,心底无私天地宽!”“世界潮流,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郝逸然慢慢从幻觉中抬起头来。他看到了自己当兵前书写的几张条幅。他取下悬挂着的宝剑,慢慢的蹲下身来,将所有照片、书信凑在一起,拿起火机点燃了第一章照片与按照年月、日期装订好的一沓书信,第二张、第二封……
物是人非,欲语泪先流。一张张对着郝逸然微笑着的照片与书信,和着郝逸然流下的一行行清泪在剑尖的摆弄中慢慢的化成了一堆灰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