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19日的早上六点左右,伴随着喜庆的唢呐曲子迎娶新娘的中巴车缓缓的停到了郝家大院的门口。
新媳妇进门时候首先要祭拜一番,“神三鬼四”是豫西南祭拜时候恪守下来的一种习俗。院门前正燃烧着三堆竖立的芝麻杆,芝麻杆间放置的一片片纸钱随着腾升的火焰而被吹佛到了空中。
唢呐手走下车来,用尽自己的看家技艺尽情吹奏着《喜庆婚礼曲》,在郝子君家帮忙的人们与周边的邻居一下子围到了车子的旁边,将所有目光聚集到车中端坐着的新娘。
“新娘头一次进门脚不能着地啊!快喊逸然过来,要将新娘抱着或背着走到新房去。……”围观的人们七嘴八舌、欢笑着起着哄。
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龙居村人们面前西服革履、扎着领带的郝逸然由几个表兄弟陪同着,镇定而又似无表情般的走到了车前。他缓缓的走上了车门,有些怯生无奈的将新娘抱到了门口。郝逸然的母亲李玉香已经等在了车门边,神情庄重、严肃的用一个筛选粮食的草筛子在新娘的头上罩了三罩、摇了三摇……
李玉香这个动作在当地被称作“千里眼”。大概的用意基本就如新娘吴淑贤的名字一样,希望新媳妇到了婆家后要变的愈发聪明、贤惠,从此改掉在娘家做姑娘时的所有坏习惯,成为孝敬公婆,团结邻里、勤劳能干的一位贤妻良母式的好媳妇。
吴淑贤中等身材,穿着一身用丝绸面料制作的大红嫁衣,早上迎娶前刚刚盘过的头发上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面目绯红有些很不自然的蜷缩半躺在郝逸然的怀抱中。
不闹不喜庆,名义上新媳妇头三天进门不分大小,其实在这个时候同辈中的哥哥们只是站在旁边同上了年纪的人们一样观望着,闹婚的基本是新郎的表弟、表嫂与本家的堂弟、同辈的媳妇们,新郎、新娘往往在这个时候要在众人面前出尽洋相令闹亲的人们满意后才能被新郎送进新房。
郝逸然姨家最泼辣的大表嫂菊花飞快的走上前,手脚忙乱的在吴淑贤的几个口袋中拔弄着、一会儿她搜出了几十元的零钱,随后如同缴获战利品般扭着腰肢不好意思的大笑着跑到了一边。
“呵呵!大嫂拿跑了见面礼。新娘子这双新鞋不错,那么只有本二嫂脱来穿着辟邪压灾了。”
“不错,很坚挺的吗?逸然表弟,今晚可要将你媳妇好好的给伺候好了。明早记着向嫂子通报啊!”
郝逸然的大姑家表嫂朱玉河的媳妇话没出口已经将吴淑贤的鞋子脱到了自己的手中,临走时还在新媳妇的胸前狠狠的捏了一把,惹得身边几个小伙子们哈哈大笑起来。
抱着吴淑贤的郝逸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恨不能一步跨进新房尽快的结束这种令人尴尬的程序,当他走到院门口几个表兄弟与小堂弟早已并排站在那里阻止郝逸然他们垮进门来。
“哥哥。不好意思!亲下新嫂子才能进去呀!”
郝逸然明白这是必经的程序,也没有扭捏推辞,立即有些不自然的在观众面前轻轻的吻了一下吴淑贤的面颊。
“呵呵!我们说的是亲嘴,不是亲脸。要么弟弟就替你代劳了!”舅家表弟李家俊挑逗般的将嘴巴凑到了吴淑贤的面前,吴淑贤有些生气的随手甩打了一下李俊飞。
“哈哈!新娘子蛮厉害、够泼辣的,竟还敢打人!兄弟们!是否当面加罚表哥一次,让咱表哥当着我们的面摸一摸嫂子的“豆腐”,可以吗?”在李家俊的鼓动下几个表弟与堂兄弟欢蹦雀跃般的随声附和着。
“弟弟们!适可而止吧!哥哥求情了,我的胳膊都有些发酸了,放我们进去了。”
郝逸然无计可施。一边讨好般的向着几个兄弟求着情,一边装作亲嘴般的转过身去。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吴淑贤抱稳后用自己的后背对准了几个表兄弟,“噌”的一下挤进了院门,几个表兄弟正诧异间郝逸然已经跑进了几米外的新房将吴淑贤放下而微笑着走了出来。
“呵呵!表哥不愧侦察兵出身,就这么眼睁睁的从我们眼皮底下缩身跑了进去。兄弟们!我们是否有些太没有面子了?快呀!将咱们表哥抬到新房去,继续折腾他们一下,哈哈!”
郝逸然二姑家的表弟王治平话没说完已经同另外几个表兄弟们重复将郝逸然围在了新房的门口。
……
整整一天郝逸然在郝逸修的带领下木偶般的挂红、参拜、敬酒……将送亲的队伍、客人陆陆续续的送走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左右。
有些喝多了的陈致远与赵文浩、张俊武最后离开。郝逸然送他们到达村口时,张俊武将郝逸然叫到了跟前,他从摩托车后面的工具箱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裹递给了他。
“逸然!刚才来时看那么多的客人我也没把这件东西送给你。我们同学四人之间就无须拐弯磨圈、绕来绕去的,晓云已经知道了你现在的状况。他在我来时交给我这个包裹,说她就不过来了,让我把这个包裹替她交给你,说是送给你的结婚礼物。你打开看看吧!”
郝逸然慢慢的打开了包裹。
一条手织的灰色围巾,一快儿做工讲究的上海牌宝石花手表。红布的包裹中间用金色写成的几个字:祝逸然哥婚姻幸福,恩爱百年!落款:学妹:晓云。
“然子老侄,这两件东西可以使用、保存一辈子的!这女子重情重义也很有心眼!呵呵!想让你一辈子也不能忘记她!唉!什么时候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