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发亮的时候,云康几人就沿着逶迤的小路往南山方向走,一直到接近晌午,才从一条隐蔽的林中小径进入南山,等他们穿过一片茂密的丛林之后,才发现周围的环境明显有了变化。
南山在古代传说是大方诸山的余脉,是道派名山之一。整座山呈正方形,海拔千米以上,常年云雾缭绕,人烟罕至。山上草木繁茂,古树参天,有甘泉水能治百病。但由于山势陡峭嶙峋,普通人很难攀援上山,因此山中许多地方保留着原始丛林的模样。
唐代以前道派名山林立,居住大西南地区的百姓称蜀山为“西山”,称大方诸山及其余脉为“南山”。
若非云康亲自进了南山,绝对想象不到一路竟然如此凶险。
他们刚一进山就出现十几条岔道,到处是郁郁葱葱的茂密树林,参天古树遮天蔽日,大白天也显得阴森凄冷,如果没有向导带路,很有可能真就出不来。
很多岩石坡度几乎呈直角,要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申木桐身上背了一把镰刀,两个装野獾子的铁笼用绳子系在一起,前后搭在左肩上,右手则拿了一个带绳子的钩爪,遇到险峻的山路,就用钩爪在陡峭的岩石上固定位置,然后再慢慢攀爬上去。
攀山越岭的过程极为艰难,申木桐走在山路的最前面,从早上一直到中午,他始终没有吭声。
云康见他只顾着闷头走路爬山,连说一句话也没说,这时也猜不到他心里想些什么。
花柱子腰间捆一根绳子,跟申木桐拿的钩爪接在一起,确保两人同时行动,不会轻易掉队。
他们一路攀爬过去,花柱子的身手显然不如申木桐,而且身后背着一个装野獾子铁笼子,更累得额头全是汗水。他好容易爬到一块岩石上,坐下来喘着粗气,转身瓮声瓮气地说道:“山路不好走,你们几个快点跟上,别掉队了。”
这支队伍共有六人,云康、鄢玄、鄢茯察,外加上一个方智承,他们算是一伙的,而申木桐和花柱子两人是一伙。
云康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方便观察四周环境,也能把前面所有人的行动尽收眼底。
鄢茯察是玩跑酷的,素有跑酷小王子之称,山路虽然险峻难爬,但也难不住他,攀援几下就跟上花柱子,爬上巨大的岩石之后,又把鄢玄用绳子拉上去,他爷俩一屁股坐到石头上,喘着粗气休息。
一路上最费劲的是方智承,他没想过一座南山竟然这么难爬,累得他嘴里直哼哼,这哪里是爬山,根本就是攀岩,而且还是那种没有保护措施,没有趁手工具的“裸攀”。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什么资深驴友的详实攻略,到了南山连点屁用都没有。
每当他爬上一块岩石,两腿都哆嗦得像筛子一样,心里直犯怵,俗话说的好,上山容易下山难,他们跟奔命似的,不顾一切地爬上来,问题是怎么下山呢,难道直接往下跳吗,他还真没那样的胆量。
不过方智承也不想在人前露怯,都爬到这个地步了,如果临时退缩,显得太怂包蛋了。想当初他还被号称四大装逼狂少,江湖上无人不晓,如今混得连鄢茯察这小毛孩都不如,说出去太丢脸没面子了。
所以他咬紧牙关硬撑着,看在宝藏的缘分上,上刀山下火海也得拼了。他费尽力气,好容易双手攀上岩石边缘,鄢家父子两人连拉带拽,才把方智承一百八十多斤的大块头拖上去。
鄢茯察心里特别不待见方智承,早就想把他赶走,但方智承坚持说要去找四个失踪的伙伴,看他挺讲义气的份上,顺便带着他上路。
谁想到方智承这么麻烦,路上遇到难走的地方,他们就得上前帮忙,又拉又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笨蛋弄到山上。
鄢茯察一想就生气,破口大骂道:“你是属母猪的吗,笨手笨脚爬个山都不会,你丫的再装熊磨叽个没完,我就直接把你踹下去,摔死你个笨猪。”
云康最后一个爬上去,见鄢茯察正劈头盖脸骂人,而方智承则是脸色沉郁,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鄢茯察说话没遮拦,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人都敢呛过去。而方智承的背景很深,显然家底子也不差,此时他能忍住不跟鄢茯察计较,那是为了顾全大局,有所图谋,不代表他以后能释怀。
云康咳嗽了一声,坐到岩石上,半真半假地对鄢茯察说:“你省点力气吧,不要只顾着骂别人。这山路确实难走,等一会你爬不上去,可就自己打脸了。”
凝固的气氛稍微有所缓和,方智承面子过得去,笑一下说道:“我尽量管好自己,不让大家操心费力。”
云康不想继续说这件事,岔开话题说道:“暂时休息五分钟,然后继续赶路,我们脚程要快一点,不然特遣队那帮人跟来纠缠不休。”
昨晚葛风度带着一队特遣队员到后山,把一群闹事的武者全都扣押,连同他们携带的武器一起收缴上去。
其中逃掉一个姓钱的老家伙,是黄阶中期的功力,身手不可小觑,属于极度危险人物。
葛风度一得到消息,立刻通知手下队员,全面封锁村子的几个出口,老钱身上可能带有武器,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抓回来。
有武者抱怨老钱太没义气,只顾自己先跑了,撇下这一群命苦的师兄弟,眼巴巴地被特遣队抓走,这种不讲同门道义的恶劣行径,简直跟背叛师门没什么两样。
但另一些武者却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