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由京都发出的列车冲入黑暗,从华北平原向中原疾驰。
夜色朦胧,疲惫的旅客都进入了梦乡,唯独杨德惠,两眼睁得滴溜溜圆,就是无法入睡。她从座位上起来,站在列车车厢的对接处,将身子直挺挺的靠在车壁上,微微的闭上了双眼。
风驰般疾行的列车并没有因为杨德惠内心的伤感而停下前进的车轮。穿过一坐坐山,跨过一条条河。带着钢铁之躯的使命。索定千里之外的目标。发出铁轮与铁轨有节奏撞击的铿锵之声。
列车在黑夜里前行,满载着旅人相聚的期盼,离别的伤感。
列车在黑夜前行,奔跑的脚步碾碎了黑夜,向黎明追逐。
列车在黑夜风驰急行,杨德惠却愁思万千,悔恨万千。
也许时间的流动可以淡化一切,望着窗外,黑黑的一切,抹杀了白日的绚丽,杨德惠却无法遮蔽自哥被嫂子从招待所自己的住所揪回家至今,杨德惠一直羞愧难当,直至如今的双眼已经变成了熊猫眼。
没有了母亲的陪伴,又与哥嫂发生了不能启齿的龌龊之事,使杨德惠感到孤独,寂寞,黑夜是那么漫长!
杨德惠之所以从座位上来到车厢连接处,是因为,她不敢看车厢里每一位旅客,既是他们已经进入梦乡,她感觉好像车厢里的每一位旅客都知道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肮脏”之事。她好想好想列车的车顶能开个天窗,使自己飞到没有人烟的地方,让自己远离那些异样的目光。同时看到车厢里一对对情侣,相互依偎而进入梦乡的那份洋溢在梦中的笑靥更让杨德惠羡慕,此情此景,对哥哥的情愫是她无法自制内心急剧膨胀的荷尔蒙。
“臭不要脸!"
杨德惠想忘却,却无法忘却过往的一幕幕,嫂子推开招待所自己住室的那一瞬间,看见自己chi身luo体时,面部肌肉几乎失去了弹力,是那样的僵硬……
那一夜,杨德惠一直站在车厢连接处。
东方的启明星,终于把夜色收去。
车窗外出现微亮的射线,沉睡一夜的旅客,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隔着车窗的玻璃,杨德惠已经看到太阳偷偷的爬上了地平线,从东海喷薄而起;
隔着车窗的玻璃,杨德惠已经能闻到,中原原野泥土的芳香。
隔着车窗的玻璃,中原原野的一望无际,尽收眼底。
奔驰一夜的列车,在中原枢纽站,郑州做短暂的停息。
从列车上下来,身心疲惫的杨德惠归心似箭,她没有在郑州停留,而是直接搭乘一辆油气两用的班车,一路巅颇至中原南阳,而后又坐了一天的牛车才回到老家黎河乡。
捧着母亲的骨灰,杨德惠回到了中原,回到黎河,回到曾与母亲朝夕相伴,相依为命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但物是人去,没有了母亲,望着空荡荡的家,杨德惠无助的尊在地上,捶胸顿足,整日以泪洗面。
“妈妈,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如果……。
妈!是我不好,才使嫂子让你难堪!
不管嫂子的事。
如果不是我有错在先,也许嫂子会一直孝敬你。
虽然你的病无法医治,但做儿女的谁不期望父母能长命百岁。
如果不是我一时糊涂,走错了第一步,嫂子就不会对您大发雷霆,您还能在这个世上多陪女儿几天。
妈妈,没有你的照应和陪伴,生活对我已经没有留恋,不如我随你而去吧。”
杨德惠从里间拿了一根草绳搭在了房梁上。
“孩子,其实他们不是……”
“妈!妈!不是什么?你要对嫂子说什么?你为什么不说完下半句话呢?”
是妈妈的半句话,让杨德惠无法释怀,让她既难过,又让她留恋这个世界,草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她手中滑落。
多少个夜晚,母亲在病房拉着嫂子的手,而说的半句话总在杨德惠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难道我与哥哥之间,还有什么秘密?”
“妈妈!”
“不!我一定要弄清妈妈说的话。”
为了弄清妈妈的临终遗言,杨德惠捡起草绳,收放在土墙的旮旯处。
多少个夜晚,杨德惠从梦中哭醒,不停的呼唤母亲。
“小惠呀!你妈走了,你不能这样一直在家哭,会把身子哭坏的。赶紧找个婆家吧!再等,你真的就成剩女,没人要了!不要再挑了,婚姻可是你终身的大事!”
“谢谢!”
对于好心邻居的规劝,杨德惠只能用谢谢两个字来回答。
赶紧给自己找个婆家,给自己一个家,杨德惠的内心多渴望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能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他,但她能自己为自己做主吗?
因为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自由恋爱在杨德惠的老家——南阳黎河乡还是禁区。如果心意的青年男女自由恋爱,就会被左邻右舍齿之为作风问题。特殊的年代,特殊的时期,作风问题就是一个人的政治生命。
“大丫,你真好看!”
“二胖哥……”
茁壮的玉米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授粉的玉米穗扬起的花粉像沙尘暴,纷纷落下。
玉米叶子相互摩擦而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杨德惠不会忘记,邻居二胖偷偷与邻居大丫,在玉米地正含情自由恋爱时,突然而至的棍棒,二胖被女方的家人打瘸了腿,也将二胖的命根子送上了西天,二胖哭天喊地无人应答,最终身体残废!鸡飞蛋打,二胖什么也没得到!从此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