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隆无常的细雨,打湿了柳绿桃红,打湿了数百年的栾树。
米华隔门瞭望,被烟雨迷蒙的栾树轻轻摇曳着叶子,似红豆一样的果实在滴滴雨珠的冲刷下,晶莹剔透的果实难掩世事凄凉与黯然。
“丘八哥,阿翔哥不在家,我知道你与阿妹像亲姐弟,你们的感情缘于孤儿院特殊的生存环境,而特殊的生存环境使你们将童年定格,留下了永恒的友谊。”
“那是,我们把孤儿院当做自己的家,只有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才渴望有家,才更加珍惜兄弟姊妹之间彼此的兄妹情深。”丘八自豪道。
“丘八哥,我和阿姐都是女人,以后工厂全仰仗你的保护。”
“用说吗?我与阿妹及阿翔之间的情分就是亲兄妹,阿翔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丘八在说此话时,两眼流露出的全是亲情。同时丘八说话时,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阿妹。而此时的阿妹,双眼充满了忧郁,从阿妹、丘八的眼神中,米华读懂了他们之间超越兄妹的难以割舍的亲情,以及无法言明的无奈。
为了弄明白丘八是否真心来工厂工作,米华不得不用阿妹与丘八过往的友情来试探他。
“你什么也不用说,我知道自己,也知道阿妹的难处。
只是……
让我怎么说呢?
好多事情,说出来让我汗颜,无法面对你!”
丘八右手绕过头顶做着挠痒的姿势,一幅羞涩之状。
“丘八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阿海的房间我已经打扫干净,你暂时住下。”
丘八没有直接向米华表露自己的内心,但也没有拒绝米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重重的将烟头扔在地上,抬起脚,狠狠的用鞋底的前端将烟头湮灭。
看着丘八欲言又止面有难色的表情,米华知道,丘八一定是为当年对自己无厘头的举动而不好意思,所以米华只好自己首先打破彼此尴尬的局面。
“你们都忙了一天,早点休息。”阿妹无法知道丘八与米华内心情感变化,而她自己目光中折射出的全是留恋。。
“阿姐我扶你,要是你不嫌弃阿秀这孩子小,明天把她找回来继续照顾你。”
“明天再说吧!”
“丘八,住阿海房间你不要嫌弃,等你们把工厂搞好了,我想你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空间的。
思荣小,千万不要让她一个人到海边,去军营。
军营是男人聚集的地方,男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我的话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如果由于你们的失职,而使思荣受到伤害,变成鬼我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思荣是阿翔的孩子,像阿海一样,也是我的干闺女,谁要是欺负她,我与谁没完,这下你该放下心了吧!”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下了,把拐杖给我,我想出去走走。”
“阿姆,你要去哪里?让荣荣陪你吧?”
思荣像小鸟一样飞奔至阿妹的面前。
“阿姆不用陪,你明天还要上学,阿姆只要拐杖陪伴。”
“阿妹,你要干什么?”看着思荣将拐杖递给阿妹,丘八关切的问。
“我想一个人出去走,阿翔没在家,工厂停产,阿秀回家了,我一个人整天待在家里,帮不上你们,郁闷死了,我想出去透透气。”
“阿姐,不要走的太远,就在附近看看,安顿好思荣,我去接你。”米华扶着阿妹,帮她走下台阶,并嘱咐阿妹不要走得太远。
丘八放弃自己在台北的生意,说是生意,其实就是一副铁板鱿鱼的炭火铁架而已。
丘八到阿翔的鸿翔加工厂,协助米华工作,就在丘八到鸿翔加工厂工作的第二天傍晚,可怜的阿妹执意要外出散心,而后就出了“交通事故?”
“这些东西你带上。”米华将车祸赔偿金连同其相关文件一起递给丘八。
“你要干什么?”
“丘八哥,我想一个人去走走,家里的事情你帮我照看着。”
丘八怀抱阿妹因车祸死亡的相关文件,不知所措的看着米华慢悠悠往前走,他想跟着米华,又怕自己的行为鲁莽让米华厌恶,所以丘八一直目送米华走出自己的视线。
“阿姐,你这是为什么呢?
阿翔哥没了有音信,孩子们回来,质问我,为什么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你让我如何回答?即是我向孩子们解释,他们又会怎么想?你一走了之,却将我推到了不仁不义的悬崖!也把无尽的责任推给了我,你让我觉得好累好累。”
从警局交通事故陪偿中心出来,米华与丘八一起,拿着阿妹因交通事故死亡而获得的赔偿金,米华泪如泉涌,在警局门口米华几近昏倒。
米华让丘八回工厂,而后独自人又一次来到“情人”湖边,面对湖面泛起的层层涟漪,米华仰望苍天发誓,不论再困难,一定要供阿妹的儿女把大学的书读完。
“各位同仁,我把诸位叫来,是受阿妹的重托,践行她的诺言,偿还阿翔曾经经手的所有货款。”
“董事长,我们不是有过约定,货款上打下,为什么现在突然要清账,你是不是另找供货商,要抛弃我们。”
“诸位如此信任我,在下这边有礼了。”
米华双手抱拳向供货商施一抱拳礼。
“你嘴上说我们信任你,为什么还要另找供货商?”
“货款上打下是你们对我的厚爱,但由阿翔经手的业务必须算清,这样我才能清清白白做人。”
“原来是这样啊!董事长,只